夾在兩人中間的孫霄罡驚慌失措起來,“你中了我的毒,如果不讓我給你解毒的話不出半天就會渾身腫脹,最後會因血管承受不住重量被擠破而死。”

李安生向粉袍男子遞去詢問的目光,後者揮揮手,吐出一口血沫,“我沒事兄弟,把他交給我吧。”

李安生打量了一番前者,身上雖然慘不忍睹,流出的血都是鮮紅色,健康的很,面色只是有些蒼白,想來問題不大,手中柔情不禁又加大了幾分力道,劍刃有三分之一都嵌入了孫霄罡脖頸中,鮮血汩汩而出,孫霄罡終於害怕了起來,“你瘋了嗎?沒有我解毒他會死的,你放開我,我們之間的恩怨全都一筆勾銷!”

青衣少年朝粉袍男子笑了笑,“別誤會兄弟,這位二掌櫃至少是金眸境修士,我也是靠這把劍才能按住他。”

粉袍男子怔了一下,撓撓頭,“哈,那我確實打不過他,有勞你了兄弟,我叫李金松,叫我大松就成。”

“李夢陽。”

再次確認粉袍男子沒有大礙後李安生對著柔情劍身吹了口氣,孫霄罡打了個寒顫,“你們最好放了我,否則等我大哥…噗…”

話沒說完孫霄罡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名字特別陽剛衣著卻粉嫩無比的李金松笑意盈盈道,“我這一拳二掌櫃還吃得消吧?來,繼續嚇唬。”

孫霄罡突然轉向人群,“諸位,平日裡我孫某人待你們不薄,每次有新打來的野生靈獸都會想著大家,今日卻被兩個外地人羞辱,這不只是在辱沒我孫某人,更是在辱沒整座馬戲城啊。”

鬥獸臺下人聲嘈雜了起來,開始有聲音響起,“快放了二掌櫃的!”

“對,放了他!”

“滾出馬戲城去!”

“......”

眼看著白菜梆子又飛了上來,粉袍男子眉頭攢成了一團疙瘩,孫霄罡露出得意之色,“小子,還不快把劍拿下去?”

李安生掃視了一遍臺下眾人,笑出聲來,“噗嗤,我說二掌櫃,做人做到你這個份上,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名山上修士了?”

不顧孫霄罡臉色鐵青,李安生繼續道,“我們並無大仇恨,我本來就只是來向孫掌櫃求一物。”

孫霄罡眼珠子一轉,“什麼東西?”

青衣少年示意李金松退開來,“不是東西,一隻很老的猴子,你放了它,我就放了你。”

孫霄罡鬆了口氣,“我當是什麼呢,好說,傷了和氣了不是,那誰,去把我們前不久抓的那隻猴子帶上來!小兄弟你看你這劍?”

李安生稍作思量,身形後退,收起了柔情,也並未多說,只是笑眼看著重獲自由的千靈居二掌櫃,後者面不改色,心底卻是算計重重,最終還是按耐住沒有出手。

先前被孫霄罡派去的家丁跑來,“二掌櫃的,那隻老猴子死了…”

孫霄罡一把衝上去,拽住手下衣領,“怎麼死的?”

後者噤若寒蟬,“被宋三哥扒了皮,給烤了...”

孫霄罡一巴掌將家丁煽飛了鬥獸臺,一手縮入袖中,“對不住小兄弟,你也聽到了,我孫某人這裡有五十兩銀子,要不你先拿著?”

古劍激射而出,將孫霄罡藏在袖袍下的那隻手攔臂斬斷,青衣少年抱起老狗默默離開,留下斷掌和匕首落地的聲音,附庸著臺下的罵聲,振聾發聵。

出了千靈居,爛菜葉臭蘿蔔並沒有就此消失,反而更加源源不斷,少年看得仔細,其中屬那先前下注黑熊的大漢口水吐的最勤。

後來少年郎索性靠著一家院牆坐了下來,三個人一塊,欣賞那撲面而來、漫天飛舞的蔬菜。

期間與二人初次相識的粉袍男子自然也問過李安生那隻猴子的事,卻並沒有問、更沒有責怪青衣少年是不是做的太過了,李金松清楚,如果不是李安生最後斬掉孫霄罡的手,他們不可能活著走出來千靈居。

臨近傍晚的時候馬戲城眾人終於罵罵咧咧著散去,一直被李安生抱著的老狗突然豎起了耳朵,青衣少年隨即站了起來,伴隨著刺耳的吱呀聲,幾人身後的院門應聲而開,隨後從門縫裡探出了一個腦袋,是名女子,盯著李安生仔細端詳了片刻,輕聲開口,“讓一下,擋著我看街上了。”

李安生有些尷尬地又坐了回去,一襲白袍早已沾滿臭雞蛋的道士洛陽破天荒地笑了出來,李金松也樂呵了起來。

確定街上無人後,女子開啟了門,“天已經黑了,你們先來我家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