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衣少年郎 第三十一章 人累了就歇著(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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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回過頭才發現,在他身後,不知何時早已經跪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夏鐵騎,均是一手放於膝上,一手緊握軍戈,這是雪狼軍的鐵令,就算人頭落地,所持兵器也決不能倒。
脊樑比鐵還要硬的許煙,一夜白頭的大夏虎將,驀然淚流滿面。
大夏朝堂之上,一位身穿硃紅青雀服的鶴髮老者跪在金龍大殿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泣不成言,哪裡還有半點一品人臣的樣子,“皇上,皇上,你可要為老臣做主啊皇上,老臣一家全都被那悍賊給殺光了啊,皇上您要是不管老臣,老臣就要一頭撞死在這金柱上了啊皇上。”
唐皇李麒眉宇緊蹙,勸道,“沈愛卿你先起來,這件事本皇不會不管的。”
老人哭得更加厲害,臉上的鼻涕甚至垂到了胸前,“皇上,老臣一家妻兒老小全都被那悍人屠殺,老臣沒臉再活下去了啊皇上。”
大殿文武群臣之中又走出了一位英俊瀟灑身穿粉色緊身袍的女子,“陛下,沈如認為老王爺說得對,喪妻喪子之辱,陛下絕不可不管不問,更不能就此姑息,陛下應將許煙抓捕回朝,斬立決。”
李麒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沉聲道,“沈愛卿,你這是在命令本皇了麼?”
粉袍女子雙手十指相合,舉於頭頂,跪了下來,“沈如不敢,只是還望我皇還沈家一個公道。”
大殿外忽然笑聲傳來,言語間充滿了譏諷,“嘖嘖嘖,沈王爺和沈將軍說的確實不錯,皇上是要還給沈家一個公道啊,不然許將軍長年遠在邊疆,才剛班師回朝,怎麼就偏偏只對老王爺家下此毒手呢?”
從大殿外走進之人,正是邋遢老人酒長清。
趴在地上的長洛王目光中閃過一抹狠色,冷聲道,“酒司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家妻兒老小全被許煙那賊人殺死,難不成還是我沈東河的錯了不成?”
依舊是一身土黃大衣,不同的是比上次更髒了一些,腰間多出了對刻著古文的黃竹板,最令滿朝文武吃驚的是,老文臣背後竟然還背了把刀,這可是小媳婦上花轎,頭一次。
酒長清摘下嫩綠的竹葫蘆往嘴裡倒了兩下,半滴酒沒出來,老人悶悶不樂道,“怎麼就沒酒了呢,我記得我打過了啊,算了算了,先給自己占上一卦。”
酒長清說完後就真的坐在大殿上擺弄起竹板來,絲毫不把唐皇李麒-更多的是怒髮衝冠的沈東河和雙眼生火的沈如放在眼裡。
沈東河果然咆哮了起來,“酒長清,你不要太過分!當著皇上的面你把話說清楚!”
進來橫插一腿的酒鬼老人一拍大腿,“哎呀,大凶兆啊,大凶即大吉,不錯不錯。”
李麒走下龍座,負手走至酒長清身前,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者,道,“文愛卿,朕命你率領三百天狼軍即刻趕往寧州,將許將軍帶回來,如若反抗,可就地拿下捆來,不得耽擱本皇審查沈愛卿一家被人滅口一案。”
“文銜泥領旨。”
白衣太尉領命離開,腳步落下的速度卻遠遠沒有唐皇口中的“趕”那麼急。
沈東河的眼神變得更加陰狠了起來,好一個“帶回來”,好一個“可就地拿下捆來”,李麒,事到如此你居然還偏袒著許煙,老夫要讓你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就在沈東河打著算盤的時候,酒長清再次毫無徵兆地狂笑了起來,並且老人覺得這樣乾笑著不過癮,索性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
回到酒庵後已是大下午,李安生兩人在寒石城逛了將近一整天,期間幫張記寬挑了一塊墨石古硯,硯壁內盤旋著一隻栩栩如生的水龍,倒上薄薄的一層濃墨以後,那隻水龍吃足了墨水,看著就像活物一般,張記寬相中的是塊繪著荷花的,李安生很是喜歡前面那塊,所以就為粗衣少年買了刻有水龍的那塊。
趁著張記寬呼呼大睡的時間,李安生又練了一遍天神劍法,但少年郎感覺這次差了點什麼,以至於李安生在坐樁修靈時連連走神,豆大的汗珠嗖嗖如雨,明顯是脫了精氣神,好半天才緩了過來,睜開眼一看,天都黑了。
李安生打定主意,要去那座不夜觀看一看。
北方溼氣重,尤其是春末夏初,李安生給睡得正香的張記寬裹了裹被子,背上劍囊關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