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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安生起來後就告別了葛谷秋兩人,這讓為老不尊的葛師叔很生氣,因此在門口又一次攔住了李安生,道,“你確定不要跟師叔去找那位仙女姐姐?我可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啊,過了這村沒這廟的。”

李安生謝過葛谷秋,對老人身後的宋天冬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可以順路把你送到東海的。”

宋天冬帶著祈求的目光望向葛谷秋,後者一臉我不在乎的表情,道,“隨便你,想跟他走就走咯,什麼時候送死都一樣。”

宋天冬無奈地垂下了腦袋,道,“不了,你也看到了,憑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救不了月兒,可能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多謝安生大哥。”

李安生鬆了鬆鞋子,道,“那好吧,不過我覺得你應當快一些,月兒生死未卜,誰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想對她做什麼,嗯,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聽聽吧,走了。”

少年郎轉過身去,搖搖頭,心道我這是怎麼了,人命關天的事,我怎麼能憑一己之見指劃天冬呢,不成熟不成熟,背後葛谷秋的罵聲傳來,“走吧,不知好歹的東西,枉費你師叔我一片好心。”

李安生衝著後面揮了揮手,大步流星。

這次比上次要熟悉了很多,從葛谷秋家到黑鐵城牆下,李安生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就走到了,在面對守城官兵的盤查時李安生極其配合地往帶頭的啤酒肚官兵手裡塞了幾兩銀子,後者立即大義凜然地撒下麻繩梯子放人,還不忘招呼李安生下次再來。

不知為何,出城後遠比上次要安靜很多,以往沒有幾隻豺狼也有幾條野狗盯著,這次李安生走了七八十里,快要入守歲山境內時終於在南澤邊遇到一位戴著斗笠的老頭。

老頭正坐在波光粼粼的大澤邊釣魚,馬紮旁放著個藤條扎的魚簍,老頭哼著小曲,看樣子收穫不錯,正當李安生蹲在老頭身邊吃完一張雜麵餅都沒看到老頭釣上來一條魚,不是沒魚咬鉤,而是老人技藝實在太高超,準備離開時老人開口說話了,“娃娃,讀過書沒?”

李安生抹了抹嘴,想了想又從包袱裡拿出一張麵餅,使勁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嗯。”

老人又道,“你幫我把這些魚和馬紮帶回去,老夫讓你進南澤書院讀書咋樣?”

李安生吃著麵餅,順手摘下一個鮮紅的野辣椒,在袖子上擦了擦,捲進麵餅裡,大大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道,“嗯,不行。有魚上鉤了。”

老人猶不死心,利誘道,“釣上來的魚也都給你咋樣?”

李安生吃的飛快,一張厚厚的麵餅轉眼間就下去了一多半,這種餅是撒上蔥花和油蒸的,越嚼越香不說,還擋飽,能扛餓,少年小時候沒少吃這種麵餅,瞥了眼老頭,“你餓了?”

其實正是南澤書院老院長的孫蟬左右搖動腦袋,表示不同意,手中的魚竿猛地一沉,孫蟬驚呼道,“不好,我的魚!”

李安生拍拍手,鞠了一捧乾淨的澤水喝了下去,完事後擦擦嘴,道,“老人家,我繼續趕路了,您歇著。”

這位儒家德高望重的老人正忙於不斷往下沉的魚竿,貌似沒聽清青衣少年說的什麼。

李安生又喝了一大口水,從老人身邊擦肩而過,後者奮力搏鬥了半天,為老人立下汗馬功勞的魚竿終於還是沉進了澤中,老人垂頭喪氣,“唉,可惜了我砍下來的那棵竹子啊。”

李安生覺得有意思,回頭安慰道,“竹子只要不砍到根就還會再發出來的,老人家不用這麼傷心,您那棵竹子,這個季節應該長得更粗大了,做釣竿更合適。”

不知道為什麼,聽過李安生的話後,老人更加愁眉不展。

這次途徑銀穗山大脈時李安生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卻也只是匆匆往東面瞧了一眼,並未上心,然後又走了幾十裡山路,到小山谷時剛好天黑了下來,少年正想找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在樹下面湊合一晚完事,卻瞥見在西邊山腳下多出了幾間木屋和石屋,李安生正好奇這是哪位隱居山林的老神仙新建的住居時木屋門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一位滿臉胡茬的漢子。

大漢看到李安生後像貓被人踩了尾巴,尖叫道,“大哥二哥,那小子又來了!”

大漢這一嗓子下去,周圍幾個房子的門都開啟了,七八個大漢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李安生一看,頓時明白了,是上次劫他和張記寬的那夥強盜,看著越來越近的幾個強盜,李安生不禁道,“你們還想打一架?”

帶頭的強盜麻七連忙喊道,“別動手小兄弟,別動手,上次就是個誤會,我們哪敢對您不敬啊。”

李安生問道,“那你們這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