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安生哥哥。”

“往南往南,再往北,往北。”

“……月兒”

李安生無奈道。

小女孩一臉天真,“嗯,怎麼了安生哥哥?”

李安生往上撂了一下月潔,小女孩登時歡呼不已,“高點高點,再高點。”

李安生佯作惡狠狠的模樣,道,“往南再往北,往右再往左,你帶著我轉了一個圈啊丫頭,是不是起得太早腦袋迷糊記錯了?”

月潔臉頰緋紅,低頭扭儂起衣角來,“嗯。”

日出東山,聖光耀耀。

李安生談妥了一輛敞篷馬車,車伕是個叫吳木的老實人,家是舊年鎮的,在當地一個富商家裡做事,常年拉貨來回奔波,雖然辛苦,但樂得自在,而且沿途風景也挺養眼。

從黑鐵城到舊年鎮,車伕收李安生五十兩銀子,包送到楊梅渡口,中途可下車逗留片刻,遊覽吃飯均自掏腰包。

等張記寬起床後,兩人在客棧內喝了一大碗粥,啃了幾個羊肉白菜包子,完事後李安生在碗底放了兩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少年沒敢多放,不是不捨得,因為李安生覺得如果給宋天冬和月兒太多的銀子反而不好,若是被盜賊盯上豈不事與願違了?

大夏錢幣換算不同於其他王朝,一枚玉錢可換十兩白銀,一千個銅板,也就是一兩白銀等於一百個銅板,一隻雞最多二十文,像葛谷秋那天就屬於漫天要價,李安生住了一夜,吃了兩頓飯,不過才一兩銀子。

奇怪的是,大夏人從來不用金子作為貨幣,彷彿不看重金子,最多隻用來裝飾房屋簷宇。

李安生還和宋天冬換了一百兩現銀,留著日後使用,買了些香餅,路上當做乾糧,還買了種叫做五味果的食物,有酸甜苦辣鹹五種,可就著餅饃之類的麵食吃,辣果和鹹果李安生各要了十個,甜果要了五個,苦果也要了三個,就是沒要酸果。

當然沒忘記先結了食宿的賬,還多給了古靈精怪的月兒十個銅板,讓她拿去買點碎食吃,小女孩一時高興地忘乎所以,蹦起來親了李安生一口,然後面色刷地一下子變得通紅,急忙躲到了宋天冬身後,偷偷瞄一眼李安生。

與李安生一同租馬車前往舊年鎮的還有一個少年,眉如墨畫,緊緻的黑衣在少年身上勾勒出一道精壯的輪廓,猶如清奇俊峰。

引人耳目的是少年和李安生小異大同,少年身後揹著個寬大的紅銅劍鞘,看得出來背劍的少年極其愛自己的兵器,連劍鞘都用一層毛絨白布包裹著,怕被雨水淋溼,李安生對著少年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萍水相逢,又都不知對方根細,李安生就沒有多問,幫著張記寬放好東西后就坐了下來,告訴吳木可以走了,宋天冬站在馬車外叮囑道,“我在舊年鎮有個朋友叫蘇桃,她在鎮衙做事,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可以讓她帶你去,跟她說胖冬瓜讓你找她的就行了。”

宋天冬剛囑咐完,馬車的軲轆將將挪了半尺地方,一道身影就急衝衝地跑了過來,“等一下,等一下。”

李安生一個激靈,馬上按著張記寬的頭趴在了裝貨的麻袋上,黑衣少年挑了挑眉。

淳樸厚道的車伕跳下馬車,攔住了扳著後車板就要往上趴的瘦得像螳螂似的老頭正是葛谷秋,“大爺,車上不能再坐人了,您去平安橋那,那還有幾輛馬車。”

葛谷秋一吹山羊鬍,指了指車內裝死的李安生,瞪眼道,“我不坐車,我找他。”

吳木只好喊醒“睡著”的兩人,問李安生和張記寬認不認識這個穿著別緻的老大爺,兩人齊齊搖了搖頭,葛谷秋立馬破口大罵道,“死兔崽子,偷了師叔的雞就想跑不成?跟師叔回去養雞去!”

李安生一臉無辜道,“大爺,您可別血口噴人,無證無據,你憑什麼說我們偷了你的雞?”

張記寬嚴肅點頭。

葛谷秋一頓愕然,苦瓜菜不是在信上說這個叫李安生的師侄最誠實了嗎?

老人使勁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想法都甩出去,擼了擼袖子就要往車上爬,黑衣少年起身攔住了他,笑容可掬,像一捧乾淨的秋水,道,“老先生,你可以選擇去衙門告狀,或者...扶著我的刀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