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斜眼瞥了一眼黃休道:“至於這黃兄嘛,哼,我性命都差點丟在他手裡了,又怎麼會給他改生死簿,還……還讓他能活到一百歲?”

玄真道:“小兄弟,你……你傷勢不輕,貧道內力終是抵不過你體內真氣,要療你內傷,卻……卻是愛莫能助。”

玄真頓了頓又道:“還……還是教他二人陪著你走一遭兒嶗山上清宮,請那華蓋真人助你療療傷罷……”

話音未落,只聽木七止和劉娥異口同聲的道:“我不去!”

黃休不明所以,為何他二人同是不願去那嶗山上清宮,難道那裡有他們的大對頭?不過他二人之前素未謀面,又如何會有同樣的對頭?

黃休心裡不住的尋思:“要是劉姑娘不去,我……我自然也不去,可……可木七止的傷最好還是要去醫上一醫,留著病患,不是後患無窮麼?而且,他今日救過我一命,大丈夫知恩圖報,難道竟能因一個心上人,而……而不顧自己的救命恩人死活?”

玄真向木七止道:“小兄弟,你為何不去?你內力雖驚人,但無高人指點,這傷怕是也耽擱不得。”

木七止雙眼一番,道:“我討厭道士,最討厭嶗山上清宮裡的道士。哼,教我找他們給我療傷,門兒都沒有。”

黃休不知木七止和嶗山上清宮之前結過什麼樑子,為何不顧自個兒性命安危,也要去治那口氣?只向劉娥問道:“劉姑娘,你……你為何也不願去?”劉娥低著頭囁嚅的道:“我……我也討厭上清宮的道……道士。”

木七止聽她說她也不喜歡上清宮的道士,更喜出望外的笑道:“娥姐姐,你……咳咳……你也討厭上清宮……宮裡的臭道士?”因一時激動,“哇”的一下,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黃休、劉娥二人立馬搶了上來,見他雖在嘔血,卻仍是面帶喜色,黃休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在那上清宮裡搗亂,吃過大虧,所以……所以才不敢踏進那宮門。”

黃休頓了頓又道:“既……既然有玄真道長引薦,修書一封,給那什麼華……華什麼真人,讓他幫上一忙,我瞧那的道士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玄真道長的面子上,必能不計前嫌。”

木七止更是怒道:“誰……咳咳……誰在那上清宮吃過大虧?小爺我最瞧不過那裡的道士自……咳咳……自恃清高,以為自個兒了不起,便都沒把旁人瞧……咳咳……瞧在眼裡。”說完,又忍不住的嘔了口鮮血。

玄真也道:“貧道可跟那劉若拙沒什麼交情。哼,他們三山符籙仗著上千年來的名頭,就把天下人瞧的小了,連修道入門又是這規矩,又是那機緣的,還定下個什麼字輩,貧道也看不慣這頤指氣使的做派。”

劉娥聽了玄真的一席話,眉頭微皺,手指搓著衣角,直髮出些“滋滋”的聲音,像是心裡大起波瀾。

木七止一聽,不禁喜上眉梢,笑道:“道長,原來你和那嶗山上清宮沒什麼瓜葛,這倒是我先前對不住了,我……咳咳……我在這山上賞花之餘,竟看到些道士,令人大煞風景。而這些個道士又都是這山上的,我以為天下道士是一家,就……就那個……”話未說完,伸手搔了搔頭,一臉的歉意。

黃休問道:“道長,那個叫什麼劉若拙的道士本事很大嗎?那嶗山上清宮就是什麼‘符籙三宗’?”

玄真正色道:“不是。‘符籙三宗’分別是龍虎山正一派,茅山上清派,閣皂山靈寶派,他們三派傳承了道家符籙,聲勢浩大,又是統率了整個道家的大宗派,是以稱之為‘符籙三宗’。那……那個劉若拙曾幫著太祖皇帝立過大功勞,後來不知因何,終於大徹大悟,走上了老子之道,清靜無為,更以方術修煉而尋求萬本歸一。”

玄真頓了頓,接著說道:“那華蓋真人曾是個江湖中人,早年間與那正一天師張正隨過從甚密,想必是劉若拙因結識了這張天師才走上這煉丹修道之路,可是他畢竟是太祖皇帝的御前上賓,那張天師又如何敢收他為弟子?何況這劉若拙在入道之前大有名頭,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他門‘巧拙雙英’那套稀奇古怪的劍法曾在江湖中所向披靡,闖下了好大的威風……”

話音未落,只聽劉娥神情古怪的問道:“他……他們……你……你剛才說的‘巧拙雙英’是什麼?他……他們那稀奇古怪的劍法又如何的厲害?”只是她聲音微顫,像是心裡頗為緊張。

玄真話說到一半,就被劉娥打斷,卻也不以為忤,畢竟這些事兒也正是他心裡想說的,只見他接著道:“這‘巧拙雙英’嘛,‘拙’自是劉若拙了;這‘巧’是他的表妹,名喚池靈巧。他二人本是表兄妹,兩家的家學更是淵源,這池家有套祖傳的七十二路‘御風劍法’。這劍法輕巧之極,它雖然號稱有七十二路,但其臨敵時每一招都變幻莫測,劍招之繁,出劍時出其不意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玄真頓了頓又道:“這劉家則傳承的是一套大巧不工的‘磐石重劍’,這套劍法卻是天下之簡,簡單的只有七招,或劈、或砍、或刺、或鉤、或抹、或挑、或削。不過雖然只是七招,卻是威力無窮,即使敵人已提前料到了他下一招劍路,到頭來也是免不了一敗。”

木七止聽的出奇,忍不住問道:“這……咳咳……這是為什麼?不就七招嘛,只要把他這七招劍法默記在心,再想出每一招的破解之法,又……咳咳……又怎麼會勝不了?”

玄真道:“據說那劍法雖單調,可這劉家更有一套內功心法,修習了這套心法,真氣充盈,內力大增,出劍時每一招劍路上都含著勢大力沉的內力。與之對敵時,敵我只要雙劍一搭,對方往往受不住這內力衝擊,或是兵器折斷,或是身受重傷。”

黃休聽的出神,“哦”了一聲,突然心念一動,問道:“也不知這池家的‘御風劍法’與劉家的‘磐石重劍’對上一對,究竟是誰更厲害。”

玄真笑道:“這……這貧道就不知道了,他們兩家是世交,自是沒真刀真槍的動手較量過。不過劉若拙和池靈巧青梅竹馬,自是從小在一塊兒互相喂招切磋,久而久之,那十幾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