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死纏爛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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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休道:“是呀,昨晚上我做夢還夢見那月季仙子哩,樣貌麼……嗯,她舉手投足間就教這漫山遍野上開滿了月季花,可……”
劉娥見他說話閃爍其詞,更是疑惑的問道:“難道那仙子不美?那仙子嶺上的月季花也入不了你法眼?”
黃休故弄玄虛的嘆了口氣,神情漠然,輕輕的道:“那仙子也是懂花兒的,樣貌也是極美的,可是……”
但見劉娥秀美微蹙道:“你……你這人說話為什麼喜歡賣關子?”
黃休見她有些不耐煩,接著道:“那月季仙子我本以為她美極了,她不食人間煙火,更像是畫兒中的人,可……可是有的人,即使天生的不會笑,光那一顰間,就能教人自愧不如,其美貌麼,就連那夢中的仙子也比她不上。”
劉娥奇道:“什……什麼人竟天生的不會笑?不會笑卻也能美過仙子?這……這倒奇怪了。”說完又嘆了口氣。
黃休道:“什麼人?那人很懂花兒,她能分辨出‘金鳳凰’還是‘烏雞嘲鳳’,她家裡還用‘嫁接’之法兒培育了一叢數十個枝頭上,既長著琥珀蠅,又長著綠雲……的花兒,我還給那叢花取了個名字,叫作……”
話未及說完,只見劉娥會過意來,輕嗔道:“你……你這人不是好人,說話這般拐彎抹角,誰……誰又說我天生的不會笑了?”
黃休道:“劉姑娘,難道你會笑?我自打第一眼瞧過你,還從未見你笑過一下,我想這姑娘不笑就不笑罷,不笑就這般的美了,要是再會笑,豈不是要得罪天底下所有的姑娘?”
劉娥聽了,禁不住的莞爾一笑,卻又立馬轉過身去,背對著黃休,黃休雖只瞧見她笑容的一瞬,更是怔怔的站著再也不動,就這般瞧著她的背景,像是能看到她正掩口含笑。瞬間,他的心也化了。
黃休傻傻的站著不動,只覺頭頂上松針稀稀的落在自個兒頭髮上,但佳人在旁,他又如何理會樹上飄落的葉子?
突然,劉娥喊道:“什麼人,這般鬼鬼祟祟的做樑上君子?”言辭嚴厲,似乎臉上早已收住了笑容。
黃休不明所以,心裡泛著嘀咕:“我不過只是跟著她,也犯不著疑我是個盜賊了。”
不料從黃休頭頂上傳出一陣冷笑:“嘿嘿,好一個厲害丫頭,耳朵這麼的靈聰,倒是教人小瞧了。”
黃休抬起頭來,只見有兩隻腳掌正踩在一枝細細的松枝上,什麼人卻是瞧不見。
他往後退了幾步,看到一個一襲白色長衫,面容俊俏雅緻的年輕公子。
這年輕公子站在樹枝上,身子隨著枝頭顫動,也是一彈一伏,他一手持著一朵盛開著的鐵質荷花,一手捻著一朵月季花。
這月季花像是從仙子嶺上採來,但見他不時的將花湊到鼻間,嗅了嗅,又嗅了嗅。
黃休禁不住問道:“喂,這位公子,你站的那麼高,那松枝又那麼細,你就不怕掉下來麼?”
只見樹上那年輕公子喃喃的道:“我蘭嗅井枉稱是無花不知,無花不曉的‘採花聖手’,原來這月季花竟有這麼多名堂,可……可真是……”說話間嘆了聲氣。
這自言叫作蘭嗅井的年輕公子,眼神瞧著前方,神情漠然,那“可真是”後面的孤陋寡聞或是浪得虛名,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黃休問道:“你叫蘭嗅井?嗯,名字雅緻,人也氣宇不凡,是個讀書人罷?不瞞蘭兄,在下之前也不知這月季花竟有這麼些名堂,還是聽了……聽了這位劉姑娘的一席話,才領教了。”
蘭嗅井道:“讀書?讀書又有何用?讀書能瞧遍了這天下的花花草草?讀書能採得美人,享盡天下豔福?讀書難道還能殺人於無形?”
黃休聽來,心裡一緊,想道:“怎麼這人瞧著斯斯文文,出口卻是採花、殺人的?難道他竟是蛇蠍心腸,殺人放火,無所不幹?但只瞧他這手站在樹梢上的功夫,他要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怕是我和劉姑娘都不免要死於非命了。”
黃休又想道:“我……我要是能和劉姑娘死在一塊兒,此生倒也不覺得遺憾,不……不過就不知道劉姑娘和我死在一塊兒覺不覺得可惜了。唉,她定是不想就這麼死在了這兒,一個人活的好好的,誰又想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我……我怎生想個法兒,救她一救?”
黃休心下惴惴不安,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只道:“蘭兄倒是風趣,不過在下平時也覺得讀書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書上的東西對不對還要另當別論呢!你我倒也英雄所見略同。”說著哈哈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