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半天口舌,終於打聽到阿梅妮的下落,邪苴隆大喜過望。他向金星人做一個手勢,說,那麼,老哥哥,我們去看一下阿梅妮好嗎。

金星人起身,說,好,請隨我來。

當金星人起身,邪苴隆才看出,這個金星人身高起碼八尺,真頂天立地漢子矣。

兩人穿花度柳,來到後園,一個由五彩玉石、水晶、琉璃、珊瑚以及各種夜明珠構成的世界。

在一個用碧玉砌成的圓形玉液池中,赫然漂浮著那個魚身人首的生靈。而阿梅妮,正站在池邊,與那美麗至極的生靈竊竊私語。

邪苴隆一看見阿梅妮就高興地說,梅妮,你動作好快,你跌下冰窟窿,我隨後也跳下冰窟窿,在山洞裡呼喚你,可是,毫無反應。

阿梅妮看見邪苴隆,高興地往他肩上擂一拳,說,人家跌下冰窟窿,感覺頭昏眼花,四周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耳朵邊只有風聲。不過,很快,當我能夠看見光亮,就已經來到這裡。

阿梅妮望一下金星人,說,苴隆,這位金星人老哥哥的眼睛只向我的眉心噴出一道金光,我就在一瞬間明白他們的許多事。這位金星人老哥哥邀請我到這裡,是為了陪他的女兒玩一會。

邪苴隆大惑不解地說,這個魚身人首的佳麗,與金星人老哥哥形象相去甚遠,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呢。梅妮,這就好比說,一尾魚是我的女兒,別人會相信嗎。

金星人說,這是因為我的女兒還處在極其幼小的階段,她的生命必須經過幾個階段的變化,才能達到至柔至剛不受時間控制的境界。也就是說,高階階段的生命形式,是由低階階段的生命形式發展而來的。魚身人首,是我們金星人生命的低階階段形式,我的女兒還要經過很長時間的變化,才能成長為像我一樣的生命。

邪苴隆單刀直入地說,請問金星人老哥哥,你的千金昨天晚上對著我和阿梅妮通宵達旦唱歌,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在我們部族裡,青年男女通宵達旦唱歌,這是雙方談情說愛的方式啊。你女兒還極其幼小,應該不會是這個意思吧。

金星人說,你這個問題又涉及到時間的相對性。這樣說吧。地球人所謂的十二個時辰,就是地球自己轉動一週的過程。地球人覺得一個晚上很長,可是,對我們金星人來說,因為我們的生命形態已經不以星球的轉動來記時,我們的時間概念完全跟你們不同。你們覺得通宵達旦六個時辰是比較長的一個時間過程,但是對我們來說,那只是一會兒。你們俗話說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的小女兒,只是面對她認為很好玩的兩個生命,咿咿呀呀一會兒罷了。按照地球人的年齡概念,我的女兒才相當於地球人的一歲兒童,還不會說話呢,當然不會談情說愛。

邪苴隆驚歎道,呀,一歲兒童,比我還高得多嘛。好漂亮的小姑娘。啊,不,是美麗。漂亮就俗氣了。

金星人笑笑。

邪苴隆說,請問金星人老哥哥,你向阿梅妮眉心噴一道金光,這是你們金星人見面的一種禮節嗎。

金星人說,這個啊,是我向阿梅妮傳遞資訊的一種方式,目的是讓她明白我請她來這裡的目的,更好地與我的小女兒玩耍。因為,坦率地說,因為你和阿梅妮,與我和我的小女兒,是兩種處在完全不同階段的生命形式,要透過語言相互瞭解,非常困難。我使用的這種資訊交換方式,與你們地球人所說的讀心術,非常相似。假如你也會讀心術,那麼,你與我交換資訊,就不用開口說話這種極其原始的方式。

這時,阿梅妮說,苴隆,金星人老哥傳遞給我一個資訊,邀請我們跟他去參觀一下他的老家。你說,我們去不去。

邪苴隆說,盛情難卻,當然要去。不過,我還想請教金星人老哥一個問題,就是今天黎明時,空中飛來布吉突爺爺的白麒麟,你的女兒怎麼一眨眼就沉入水底呢。她害怕那隻白麒麟嗎。

金星人說,不錯,你說對了。因為,無論在金星,還是地球,麒麟與鳳凰,這兩種生命形式,都是最古老的生命形式。所以,我的小女兒看見麒麟,要明白,她才是一歲的小姑娘,她的意識裡,是害怕麒麟這種古老的生命形式的。所以,她打道回府嘛。按你們地球人的說法,這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

邪苴隆和阿梅妮都被金星人的話逗笑起來,說,這個來自金星僅僅一歲的美麗小姑娘,差點讓我們捨命相陪呢。

金星人右手一揮,一個金光閃閃的扁圓形銀球憑空出現,懸浮在面前。此球的表面,好像是透明的水晶,可以直接看見它的內部,有幾把好像蒙著絲綢的淡綠色扶手椅,其它的陳設以銀白色為主,簡潔清爽,說不明白是些什麼玩意兒。

邪苴隆突然想起中午要到洪魯朵閣拜見斯鋪、斯嫫的事,忙說,金星人老哥,去參觀你的老家,中午我們能夠趕回來嗎。

金星人說,這也是時間的美妙問題。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時間,可以隨心所欲,讓它變長,或者,變短。換言之,從現在算起,到中午,按你們地球人的時間概念,還有兩個時辰。不過,這兩個時辰,對我來說,可以無限長,也可以無限短,這完全由我決定。所以,兩個時辰,時間綽綽有餘,你們完全可以放心與我出去遊逛。請吧。

說著,金星人一揮手,他的小女兒,竟然由一個透明的水球包裹著,直接飛進金光閃閃的扁圓形銀球,置於一個銀白色的浴缸似的容器中。

金星人又一揮手,兩個光線柔和的銀白色光球,把邪苴隆和阿梅妮包裹著,兩人也覺得坐鞦韆似的,輕飄飄,一下子就飛進那個金光閃閃的扁圓形銀球,極其舒服地坐在那淡綠色扶手椅上。那水晶外殼好像不存在似的,沒有任何受到阻擋的感覺。

金星人一閃身也坐在一把淡綠色扶手椅上。然後,他一揮手,透明的水晶外殼忽然就變成銀白色,看不見外面的景色。不過,一會兒後,銀白色又轉變成透明水晶,外面的景物歷歷在目。

邪苴隆覺得自己是坐在一個透明的水晶球內部,沒有任何聲響,就從任洪魯天池冉冉升起。他看見水晶球從碧藍的水面上越升越高,瞬間就穿過藍天白雲。

邪苴隆大惑不解地說,金星人老哥,這是坐騎嗎。我們這幾人,回來時它還馱得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