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苴隆若有所思地說,梅妮,布吉突爺爺並非平凡人,他是地仙啊。

當邪苴隆與阿梅妮策馬疾馳返回可樂洛姆的時候,距離他們從可樂洛姆出發,已經是第四天的清晨。也就是說,他們在蓮花廠山洞內耽擱的感覺上的兩三個時辰,在外面的世界,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三夜。這種時間的巨大反差令人不可思議。

阿梅妮回家之後,略作收拾,只悄悄對母親說,自己要與朋友到東方青帝國、南方赤帝國、北方黑帝國、西方白帝國等處遊歷,就與邪苴隆打馬衝出可樂洛姆城,往北方任洪魯,好像風中的蝴蝶,飛也似的啟程。

森林,茫茫而無際。

群山,連綿而起伏。

太陽,升起又落下。

月亮,如盤又如鉤。

星星,閃亮又暗淡。

邪苴隆與阿梅妮風雨兼程快馬加鞭,早把楚哪蒙國的地盤,遠遠拋在身後。

在逐漸接近任洪魯山的時候,前九片白森林,兩人打馬疾馳,非常順利,毫無懸念,像射箭一般飛快地穿過。

後九片黑森林,則喬木灌木與藤蔓相互交織,密不透風,自然天成的綠色屏障真如銅牆鐵壁一般,充滿生機地擋住去路。

邪苴隆與阿梅妮只能硬拼,因為沒有任何捷徑可走。他倆左手握金砍刀,右手握銀砍刀,真正篳路藍縷,砍開荊棘叢,一步一步推進。

邪苴隆望著阿梅妮滿面香汗淋漓,心痛地說,梅妮,本來,你完全可以在家中享受可樂洛姆布摩之女的尊貴,現在而今,卻跟我浪跡天涯,受此折磨,苴隆真是於心不忍。

阿梅妮一邊揮刀砍荊棘一邊說,苴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們做的這一切,對你復仇有幫助,就是絕對值得的。苴隆,為了早日到達任洪魯,我們必須不分白天黑夜,在這密不透風的森林裡砍出一條路來!

阿梅妮一刻不停地揮刀而砍,顧不上擦拭一下汗水。

邪苴隆說,不錯,所謂挑戰命運,就是在沒有路的地方,砍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來。

阿梅妮說,對呀,當我們戰勝許多苦難之後,回頭看曾經的苦難,也許會有一種幸福與成就的感覺。

兩人揮汗如雨,手掌手臂被荊棘劃破,鮮血直流。誰也顧不上去包紮一下,於是傷口九十九次結痂後又九十九次被劃破。

連續奮戰三天三夜後,兩人已感覺頭暈眼花全身散架似的又酸脹又麻木又疼痛。但是,胡亂喝點山泉水,吃點乾糧,兩人又揮刀砍路。

忽然,阿梅妮發出一聲尖叫,原來,她一刀下去,把刺叢中一條碗口般粗的蛇砍為兩段,那兩段蛇憤怒地扭動著,蛇頭吐著毒信,毒液如絲線閃亮,威脅地叮住阿梅妮,就要發起報復式的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邪苴隆瞄準毒蛇的七寸,一刀揮去,把蛇頭斬落在地。這下子,蛇頭沒有精神,它那兇光逼人鼓突而起的眼睛慢慢萎頓。

阿梅妮喘息著說,真嚇死我也。

邪苴隆說,打蛇打七寸,否則遭蛇咬。

太陽昇起又落下。

連續奮戰六天六夜,兩人已經成功穿越六片黑林大箐。兩人越戰越勇。每揮出一刀,都呼呼風生。他們已經顧不上說話,他們揮刀而砍的身影,在星光閃爍的夜晚,倒映到暗藍色的天空中。

亙古以來人跡未至的黑森林,那些厚植糾纏的荊棘刺叢,一片又一片,在兩人的砍刀下呈現出一條長長的道路。

連續奮戰九天九夜,兩人成功穿越九片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