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星姑娘與火牛陣法(下)(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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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臥、鉤町聯軍面對千萬頭狂怒的牛,他們的一切武藝與陣法統統失去作用,他們考慮再三的所有應戰預案,統統失去作用,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夜郎王興竟然如此不按常規出招。這種火牛陣法,比鷹陣與虎陣還難對付,因為鷹陣與虎陣,大家司空見慣,都有防禦之策。而面對千萬頭狂怒之牛,漏臥、鉤町聯軍頓時束手無策。牛,這種祭祀大牲、喜慶必備之美味,此刻,竟然成為戰爭機器,成為瘋狂的殺戳魔鬼。
牛浩浩蕩蕩好像虎入羊群,橫衝直撞,牛角上捆綁的尖刀,以萬鈞之力,從各種防不勝防刁鑽古怪角度,以看似緩慢實則迅疾的速度,像砍瓜切菜一般,連挑帶刺,所向披靡。戰場上,千萬頭牛尾捆綁的蘸油布匹濃煙滾滾,跳動著碧藍、蒼黃與灰白的火焰,鬼火似的,忽明忽暗。聯軍或者被牛角尖刀刺死,或者被牛群踩踏而死,屍體如木柴堆積,一片鬼哭狼嚎慘不忍睹。
這次戰鬥,聯軍毫無懸念一敗塗地死傷慘重。鉤町王禹、漏臥侯俞後退五十里之地安營紮寨。
夜郎大軍與聯軍從而形成對峙狀態。
且說居住在可樂洛姆的牂牁太守,因素來受夜郎王興之壓制,早已對夜郎王興恨之入骨,卻無可奈何。而今,見夜郎王興率兵外出征戰,即修書一封,令人飛馬馳報漢天子。大意是,啟稟陛下,夜郎王興無視大漢所設之牂牁郡與漢陽縣制,而承襲祖摩之制,獨霸西南。今,夜郎王興與鉤町王禹、漏臥侯俞舉兵相攻,其志可謂居心叵測,有犯上作亂之意矣。故,臣以為,宜派出大漢雄兵,剿滅夜郎,平息戰亂,以揚大漢天威。云云。
送出此密信之後,牂牁太守內心頗為得意,以為大漢雄兵一到,夜郎王興必被剿滅,那就可以大大出一口胸中壓抑多年的惡氣。他在可樂洛姆街頭東遊西逛,不動聲色地觀光賞景,實則是等待信使迴歸,帶來佳音。
信使終於快馬加鞭回到可樂洛姆。
牂牁太守大喜過望,立即召見信使,詢問訊息。
牂牁太守直奔主題問道,陛下同意出兵夜郎嗎。
信使誠惶誠恐地說,陛下對夜郎之事極為重視。陛下親自召集朝中文武眾臣,商議出兵夜郎之事呢。
牂牁太守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信使說,陛下與眾臣商議良久,眾臣一致認為,夜郎地處西南古夷之地,道遠不可擊矣。
牂牁太守一聽此言,罵道,一群飯桶。
信使說,不過,陛下說,雖不出兵夜郎,但是,夜郎之亂,必須平息。
牂牁太守說,大兵不出,如何平息。
信使說,陛下遣太中大夫蜀郡張匡,持節前往夜郎,調解夜郎與鉤町、漏臥之戰。
牂牁太守說,張匡麼,這個儒生,他能擺平夜郎與鉤町、漏臥之戰?我看未必。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嘛。
不過,兩日之後,太中大夫蜀郡張匡在一群侍衛的簇擁之下,抵達可樂洛姆。
牂牁太守治酒席款待。
席間,牂牁太守說,唉,張兄,實不相瞞,我上書陛下,旨在勸說陛下出兵夜郎,平息戰亂。然,陛下聽眾人之言,以為夜郎道遠不可擊,這真是迂腐之論。
張匡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兵法之上者也。今,夜郎與鉤町、漏臥,其實是三雄爭霸。我以為,三雄存在,比一雄獨大好。
牂牁太守說,此話怎講。
張匡說,三雄存在,相互牽制,則不會對大漢朝形成威脅。倘若夜郎一雄獨大,則尾大不掉矣。西南古夷之地,崇山峻嶺,道路艱險而漫長,皇上將如何掌控夜郎。
牂牁太守說,如此說來,張兄還將真的要去勸說夜郎與鉤町、漏臥三者。我本以為,張兄此行,不過是虛與委蛇,到西南古夷之地,觀賞一下蠻煙野景罷了。
張匡說,咦,食君之祿,則效忠於君,豈可犯欺君之罪。備馬,我等即刻出發。
張匡在牂牁太守的陪同下,器宇軒昂,前往戰場,在營帳之內,面見夜郎王興,高聲頌念皇帝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夜郎王興皺著眉頭,聆聽張匡拿腔捏調,頌唸完畢皇帝詔書之後,說,哼,皇帝老兒,他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他讓我們罷兵,那麼,請問,我大夜郎被鉤町、漏臥攻佔之土地,誰來歸還?我大夜郎被鉤町、漏臥掠奪之莊稼與牛羊諸財物,誰來賠償?
張匡說,莫雅邪老兄,此乃成帝之意,我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之言,不可不聽矣。而且,我還要將此皇帝詔書,當面送達鉤町王禹、漏臥侯俞,令其罷兵。
莫雅邪輕蔑地說,哼,他們兩位,恐怕就沒有我這麼客氣,他們不但不會聽從什麼狗屁詔書,而且,還要當面罵娘呢。不信,張老弟,你去試試。端茶送客!
張匡在夜郎王興營帳中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出營寨,以漢成帝特派大吏身份,前往五十里之外,鉤町、漏臥陣營。
夜郎王興待張匡離去之後,把一個來自身毒國的玻璃杯摔砸在地,氣憤地說,來人哪。
近侍聞聲進帳,說,祖摩有何吩咐。
夜郎王興說,真是欺人太甚。漢天子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真是欺人太甚。這樣罷,你們趕快找一個匠人,把漢朝大吏張匡之像,用圓木雕刻,必須栩栩如生,使人一見,就知道此木雕刻之像,就是漢朝大吏張匡!然後,將張匡之像,立在道路旁邊,作為靶子,萬眾人可以射擊之!以洩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