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曾有“出了嘉峪關,兩眼淚不幹。往前看戈壁,往後看鬼門關”的說法,放在這古代,亦是如此。

西出陽關無故人啊。

雪下的是越來越大了,在烽火臺處偶爾能看到南飛的大雁。呼延岑自小習武,並不算怕冷;可司徒璧作為一個體弱多病的文人,就沒有那麼僥倖了。

他搓著手,打著哆嗦:“二王子,皇上如今已經病入膏肓了,我們要怎麼做?”

如今的呼延岑已經不像是小時候那麼單純,事事都需要別人的指引和幫助。相反,如今他在許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靜觀其變吧,皇位爭奪上我們沒有太大的優勢。”呼延岑輕笑了一聲,依靠在馬車上,長時間坐在裡面滋味並不好受,司徒璧被顛簸的上吐下瀉。

呼延岑雖然臉色難看,但從頭到尾都沒有抱怨什麼。

如今的皇位爭奪上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呼延岑的大姐呼延淳武功高強,又有母族勢力的支援,被朝中的多半大臣所看好。

而大哥呼延恭也是小有名氣的戰將,雖然沒有太多勢力,可是其聲望在宮中和民間都是極佳的。

相比之下,呼延岑就有些慘淡了,他苦心經營的“草包王子”形象是多年來保護他生命的一層屏障,如今被大順的攝政王戳破,西涼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如今他的情況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難過。似乎是相通了什麼,呼延岑拉開了簾子,看著漫漫黃沙吹過:“父皇對我沒什麼寵愛,母親這麼多年來也只是庶妃,,如今我只需要儲存勢力即可。”

“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便是我那哥哥姐姐做了皇帝又如何?小王還年輕,那位置也未必非要現在就坐上。”

他一向擅長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十幾年他都等了,還差再等上幾年嗎?

離得西涼的都城越來越近了,不知怎麼,呼延岑心中竟有些複雜。他無比懷念在大順時,可以展現出自己真正的性格,不用活的那麼累。

在那裡沒有太多人監視自己,也沒有皇位紛爭的煩惱。無數次,呼延岑都抱著酒壺在屋頂上自飲,茫然的想著:這個皇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啊。自己的母妃如今在宮中依舊沒有多少人瞧得起,他們母子二人雖然是皇族,可過的卻是比普通人都要艱難許多。

只有搶奪來那個位置,他才能和自己的母親過上好生活。

廣袤的大漠中隱藏著一片綠洲,這便是西涼的都城,涼州。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呼延岑在心中默默的說了句:“涼州,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