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蘇情婉清醒

蘇沉魚是個心思詭秘的女子，這倒是一點也不假。

呼延岑這種從小到大小心翼翼躲藏的人，早就練就了一身本領，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和羅姨娘會栽在蘇家大小姐，也就是如今皇帝宮中的德妃手中。

羅姨娘前期在蘇丞相府中的時候，表現出了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便也讓馬氏放鬆了警惕。

唯有蘇沉魚看出了這羅姨娘的不對勁，要說她也是觀察的相當仔細了。羅姨娘雖然隱藏的好，但是偶爾眼神中露出的不屑和威嚴還是讓蘇家大小姐心中生了些警惕。

羅姨娘作為前任西涼皇帝的妃子，也是過了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的，即便是呼延岑一再叮囑她不要露餡，可人的貴氣卻是很難掩飾住的。

馬氏想不到的事情，不代表蘇沉魚不清楚。她清楚的知道，這羅姨娘絕非自家父親口中邊地女子身份那麼簡單。

邊境是什麼地方？那是胡漢聚集的區域，常年廝殺讓當地居民過的是膽戰心驚，時不時的屠城和慘絕人寰的賦稅兵役早就讓邊境的人民一臉麻木。

只怕是當地太守的女兒都不如這京城中五品小官的子女過的舒坦，又何況是那山野村夫家的孩子？

於是蘇沉魚就留了神，終於在呼延岑和羅姨娘接頭的時候，被其抓了個正著。

蘇沉魚心中自然是大驚，她雖然對羅姨娘的身份有所懷疑，但到底也沒往這西涼人的層面想。

一來是這羅姨娘既有胡人血統，也有漢人血統，臉生的不像呼延岑辨識度那麼高，若是不仔細打量，都是瞧不出她身上的胡人輪廓的；而來是饒是蘇沉魚冰雪聰明，也沒到對天下形式瞭如指掌的地步。

在其眼中，這西涼不過是蠻荒之地，雖然有幾分勇猛，但其子民和皇室都是多年固守在那片土地上，儘管和大順的邊境偶然會發生衝突，但卻也只是小打小鬧，很少會發生大規模的戰爭。

至於呼延岑的情況，她更是不清楚了。

不過蘇沉魚是個聰明人，她不僅不在乎羅姨娘是西涼來的奸細，反而還做起了穩賺不賠的買賣。

她以“羅姨娘紅杏出牆”來威脅呼延岑，雖然這是事實。

事情似乎卻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連暗一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有些震驚，他們都知道這蘇家大小姐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但卻萬萬沒想到這姑娘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呼延岑笑的有些無奈：“她倒是真的聰明，知道逼急了小王，自己估計都要被我做掉，索性便和我討價還價。”

蘇沉魚知道呼延岑的底線，暗中和他達成了交易，非到必要時刻她是絕對不會啟用羅姨娘這個棋子的。作為報酬，蘇沉魚也許諾會和蘇丞相在私底下談談，為兩人拉線。

事實也確實如此，蘇丞相從不像其他大臣那般嘲諷呼延岑，反而還在皇帝面前為其說過好話。

“小王早就知道這蘇家大小姐不似表面上表現出的那副大度樣子，她……是個很可怕的女人。”

能得到呼延岑評價這麼高的女子，實在是五個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這蘇家大小姐算一個，還有西涼皇室的呼延淳。

至於蘇情婉，在呼延岑眼中則顯得十分單純。作為二十二世紀的人，蘇情婉不管怎麼冰雪聰明，到底不像古代這些腌臢的貴族子弟一樣考慮事情，她雖然睚眥必報，但終究做事情還是有底線的。

因而儘管蘇情婉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但是在呼延岑包括攝政王眼中，這蘇家三小姐實在是……一個十分簡單的人，敢愛敢恨。

不過這也是葉流雲喜歡蘇情婉的一個原因，見慣了王室中的爾虞我詐，反而是蘇情婉這種直來直去、沒有花花腸子的人相處起來才最舒服。

葉流雲修長的身子立於望川樓門口，他整個人丰神俊朗，卻又在無形之中帶著一絲高不可攀的謫仙氣息，讓人心生敬畏。

“這麼說來，蘇沉魚是在背地中做過不少好事？”葉流雲看著望川樓外的溪水，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呼延岑輕輕搖了搖頭：“小王在西涼還有不少要事要做，並沒有多少工夫盯著蘇相府的後宅。而這蘇大小姐又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即便是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會讓我們知道的。”

在這方面，呼延岑倒是沒必要和葉流雲撒謊。

只是他話音剛落，葉流雲就笑了起來，整個人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世家公子一般，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西涼二王子有些訝異。

“你的事情，本王答應了。在西涼本王也是有些勢力的，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二王子可以找本王。”

呼延岑的臉上閃過一絲恍悟，他似乎很是佩服：“怪不得，怪不得啊，小王曾經聽大姐說過，您和她是見過的？”

聞言，葉流雲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並不願意提及這件事。話鋒一轉，他笑的有些莫名：“只是二王子，本王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作為報酬，你怎麼也得付出點代價吧？”

呼延岑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小王雖然這件事情做的卑鄙了些，但也是講信用之人。五萬兩黃金加西涼特有的寶玉藥物，如何？”

這話才讓葉流雲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麼合作達成。二王子，不知道本王的王妃現在如何了？”

聞言，呼延岑的心中不知為何，竟然酸澀了許多。他不是傻子，明白自己是心動了。只是在王權和勢力面前，任何女子都是不能與之相比的。

他低垂了眉眼：“剛剛小王的手下已經來信了，王妃如今已經徹底清醒。至於羅姨娘刺殺這件事情，還望王爺海涵，我會管住她的。”

說罷，他手中攤開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大概是什麼特殊傳信的密語。

只是葉流雲連看都沒看，他的語氣有些冷冽：“但願如此。二王子，本王可不希望，自己的王妃被別人動過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