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陪著爺爺吃完晚飯,又陪著爺爺坐了會兒,祖孫倆沒什麼話,就算有話,也多是杜爺爺在說。

晚上八點多左右,杜爺爺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吧,順便聯絡一下阿玖,她母親在住院,她多半是在醫院的,你將她送回家。”

杜斯年想拒絕,又覺得拒絕了也沒什麼用,爺爺壓根不會聽。

杜斯年下樓,走到前臺時,下意識頓住了腳步,問前臺的小護士,:“請問一下……”

……

阿玖今天因為給母親的腿按摩,走的稍稍晚了點兒,至少比母親趕她的時間要晚。

最後還是母親強硬,直接收了腿,說:“再晚街上人就少了,路上不安全。”

阿玖無奈,說:“明天週六,下午只有兩節課,我早點過來。”

阿玖稍稍收拾了下,就跟母親告別,回去了。

十一月中旬左右了,白日裡還好,晚上是真的有點涼,阿玖穿著長裙,風吹來,揚起裙襬,將她的髮絲吹亂。

她收了收衣服,抬腳朝著醫院門口走,準備打個車回去。

一輛計程車不急不緩的開了過來,司機搖開車窗,說:“小姑娘,往哪兒去啊?”

阿玖說:“不遠,七里菊。”

司機說:“正好,我這車子就是往七里菊的,後面有個客人,你倆拼個車吧……成麼?”

阿玖猶豫了下,跟陌生人拼車,她不是很喜歡。

她抬眼看著不遠處一輛計程車正開過來,對著司機笑笑:“不用了,我……”

“砰——”的一聲,後座的車門突然開啟了,裡面傳來一個清冷寡淡的男子聲音:“上車——”

“……”阿玖怔了下,這聲音……

她微微彎下身子,看向坐在車內被陰影籠罩著的人。

黑色口罩,連帽拉鍊外套,手裡拿著個手機,似乎正在玩遊戲,耳朵上掛著個耳機,漫不經心的姿態。

不是杜斯年,又是誰?

前面的司機輕咳一聲,覺得自己飆演技的時候到了。

他說:“唷,你們兩個認識啊,那正好啊,姑娘,上車唄,大不了我順一下,不收你車費了,就當你倆是一道的了。”

那是因為車費,杜斯年已經給足了,再要,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阿玖略囧了下,到底是沒經得住……誘惑。

杜斯年於她來說,就是誘惑。

她彎下身子,上了車。

杜斯年身上清淡的桂花香味,頓時彌散在感官裡,撲了阿玖滿面滿懷,滿心。

車門關上,涼風都被阻隔在了外面,車子啟動,阿玖看了一眼杜斯年。

他果然在玩遊戲,俄羅斯方塊,最經典的那版。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但是司機先生本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覺悟,戲精上身,倒是問了兩人不少問題。

類似“你們倆一個學校的啊?同伴同學嗎?啊,真巧啊,這是緣分啊?家人也在同一個醫院住院,太有緣分了。走的時候還能都坐上我的車子,這就是天大的大緣分啊。要珍惜啊,年輕人!”

阿玖:“……”

杜斯年:“……”

終於在司機先生絮絮叨叨的說話中,車子抵達了七里菊。

先到了阿玖家的那個巷子門口,杜斯年跟著一道下了車。

阿玖看他:“其實我可以……”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