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可笑,可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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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該成為父子,他們的父子關係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笑話。
這場笑話在他真正化狼的那一刻起,就變得極其可笑了。
但其實看這場笑話的人,從頭至尾只有他和他,只有他們兩個人。
可是要說杜立銘曾經給過杜斯年那麼一點點作為父親的愛嗎?
在杜斯年這裡,是有過的,有過那麼一次。
只一次。
那一年,杜斯年八歲,那一天,是母親的生日。
杜斯年用攢了一整年的零用錢買了個小蛋糕,一個人偷偷跑去了母親的墓地。
他沒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爺爺。
他在墓地呆了一整天,從早上,一直到暮色西垂,天色將晚。
可他沒有回去,他看著黑漆漆的山林,聽著周圍冷冽的風聲,突然不捨得讓母親一個人呆在這裡。
至少是今天,母親的生日,他不想讓母親一個人。
夜晚,就那麼無聲無息的來臨了。
深秋的風很冷,吹得他渾身都顫抖,他一整天沒吃飯,可手邊的小蛋糕他也捨不得去吃。
因為那是給母親的。
後來,他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他更緊的靠近墓碑,可是感覺到的只有冰冷。
這不是母親的懷抱,母親的懷抱是溫暖的。
他恍然間意識到母親也許在這裡,但也許並不在這裡。
所謂的離開,有時候真的就是離開。
這裡,只是生者的念想罷了。
他睫毛一顫,像是壓抑了一整天的甚至一整年的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
夜晚寒冷的山裡,他像是被拋棄了的孩子,哭的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父親杜立銘就是那個時候找來的,他遠遠的喊了一聲杜斯年的名字。
杜斯年渾身一震,他止住了哭泣,沒有說話,甚至呼吸都頓住了。
那一刻,他沒有被找到的欣喜,只有恐懼。
他覺得自己接下來迎接的會是一頓狠狠的打罵,母親去世之後,他但凡有半點做的不對,迎接他的就是一頓打。
更何況今天,他惹了這麼大的事。
他幾乎下意識的想要躲起來。
可是,來不及了,因為父親的手電筒照了過來。
他找到他了。
杜斯年靠在母親的墓前,一隻手緊緊抓著墓碑的邊緣,期待著母親可以給自己哪怕半點的勇氣。
然而那個男人走近了,他步伐矯健,邁開長腿,拿著一個很明亮的手電筒,很快走到了他面前。
然後,他們父子漫長的對視了幾秒。
杜斯年不敢說話,他甚至在想自己現在逃跑還來不來得及。
而就在那個時候,父親忽的上前一步,杜斯年下意識的一縮——他以為,父親要打他。
但是沒有,這個叫父親的人,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裡。
他什麼都沒說,就那麼緊緊的抱著他,身子在微微的發著顫。
那是杜斯年八歲的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些許所謂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