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沒理他,直接拉過邊上的椅子坐上去:“我來請教你個問題。”

張燚靠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有屁快放。”

杜斯年卻猶豫了下,那雙籠著薄暮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帶著點溼漉漉的感覺,眼尾也有點紅,像是昨晚沒睡好。

但是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沒睡好,那點兒倦色也添出點兒病西施的效果。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張燚將脾氣壓回去了:“你說啊,人都來了,還有啥說不出口的?”

杜斯年薄唇微動,眼眸微抬了下,沉沉的視線落在了張燚身上:“你覺得我能跟顧玖在一起,對麼?”

在顧玖的問題上,曲洋蛟和張燚的觀點略微相左,但曲洋蛟也不算是反對,只是沒有張燚那般支援罷了。

張店長眨了眨眼睛,原本還有點迷糊的腦子,好似瞬間清醒了:“你……你想開了?”

窗簾拉開了半邊,窗子上還掛著溼漉漉的水珠,周圍的空氣,都溼漉漉的。

杜斯年說:“我只問你是不是能!”

張燚:“……”

他緩了一口氣後,說:“我說不能你就不跟她在一起了嗎?”

杜斯年:“……”

還真認真的想了下,這才道:“不會。”

張燚聳肩:“那不就得了?”

自己心裡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來問他。

再者,昨晚上兩個人那膩歪勁兒,哪裡像是還能分得開的樣子?

瞎矯情!

杜斯年又垂下眸子,然後道:“你說她很有錢,那是不是代表,她跟她父親之間還有聯絡?”

張燚將枕頭豎起來,直接靠在了床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放著億萬家產不要,阿玖又不傻,再說,她父親再混蛋,這麼幾年也沒在外面養私生子,對阿玖應該還算不錯,阿玖母親身體那麼弱,她自己又是個未成年,你覺得他們有什麼別的經濟來源?”

杜斯年眼眸輕閃:“她不是有個挺有錢的姐姐,叫秦眠的?”

張燚輕笑:“你跟阿玖也算認識一段時間了,你覺得她是那種會接受別人金錢資助的人嗎?那個姐姐我調查過,跟阿玖家親戚都算不上,又有什麼理由接受她的錢?而且阿玖的吃穿用度,那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杜斯年皺起了眉,因為他心裡,不太相信阿玖會接受周譯文的錢。

阿玖的母親,他接觸的不多,但卻感覺到她是個骨子裡極其驕傲的人,阿玖遺傳了她這點傲骨。

再者,哪怕是為了她母親,阿玖也不會接受周譯文的錢。

可是不是從周譯文那兒得到錢,又是從哪裡?

上次那個耳機,她說是她姐姐,也就是秦眠送的。

一下子送出那麼多個,十幾萬就這麼丟擲去了,跟玩兒一樣,阿玖也沒見有什麼心疼。

她是真的不將錢放在眼裡。

杜斯年莫名有點煩躁,他一直說阿玖不瞭解自己,可其實,他又瞭解阿玖嗎?

他甚至連阿玖為什麼喜歡上自己都不大清楚。

“有沒有一種可能……”杜斯年舔了下唇,說:“就是,阿玖跟她母親離開周譯文時,周譯文給了她們一筆錢,周譯文是T市首富,他大手一揮就可以給阿玖一筆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如此,阿玖很有錢,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張燚卻扯唇一笑:“這個沒可能,我此前查過阿玖和她母親的行蹤,雖然查出來的資料不全,但也大致查出阿玖和她母親自從離開B市後,去過不少城市,阿玖也在不少學校讀過書,但經常是沒讀多久就轉學了,最長的一次就是在此前的巍城一中,呆了一年,之後轉學來了雲鎮……她來雲鎮毫無疑問是為了你,但她此前頻繁的去轉學換地方,我不覺得那是為了你,我覺得,他們母女是為了躲著周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