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戴松的刀術大開大合、更加見剛猛,而缺乏靈巧和準確性。

他這幾刀下去,劉壽的手臂雖不是千瘡百孔,但是受傷極重,還有一處甚至被挖到見了森森的白骨。

這就要了命了。

原本戴松造成的傷就不輕,劉壽又被點上了穴道,這底下真是疼得他撕心裂肺,疼得已經喊不出聲音來了,就連表情都變形了。

蕭文明這種鐵石心腸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將戴松推開了兩步,指著劉壽的鼻子問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攛掇著容良如等文官彈劾戴元帥的,果然是你嗎?”

這回劉壽不想回答也不行了,捂著生疼的手臂點了點頭:“是我!”

“那你為什麼要彈劾戴元帥?”

“是因為咱們家的田產被戎羌劫掠了,戴元帥又不肯救,又聽說其他的幾位大人也是同樣的想法,於是大家便串聯著一起彈劾戴元帥。”

“那麼那些文官憑什麼聽你一個宦官子弟的話?要我說,別說讓他們聽你的話了,恐怕就連和你聯名上奏,他們都不願意吧?”

“是因為我捏住了那些大人的把柄。”

以上那些話蕭文明都是知道的,屬於是明知故問,甚至有不少自他自己還是親歷者,比誰都清楚,而下面的話便是蕭文明需要掌握的了。

“把柄?到底是什麼樣的把柄?能讓這些官員全都聽你的話。”

劉壽依舊疼得呲牙咧嘴,可這時他卻泛起了猶豫,似乎不太願意回答蕭文明的問題。

於是蕭文明在宋星遙耳邊低語了兩句,這個心狠手辣的小姑娘一抬手,又隨意地在劉壽的肩膀處點了幾處穴道。

這幾手倒並不是為了加重他的痛苦的,而是解開了幾處經脈擁堵的地方,讓劉壽的疼痛感一下子緩解了許多,擰在一起的嘴臉也疏散了一些。

然而劉壽沒有舒服多長時間,蕭文明又一抬手,讓宋星遙再將這幾處穴道封上,那鑽心一般的疼痛再次湧進了劉壽的大腦,疼得他就差滿地打滾了。

“怎麼樣?劉壽?你要是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讓這位姑娘讓你舒服一些,要是你不回答問題,那乾脆就疼死你算了!”

劉壽可不是什麼硬骨頭,被蕭文明這麼一威脅,立即就慫了:“那把柄……乃是我爹留下的一套檔案,被稱作《百官行記》,裡頭記錄了不少官員為非作歹的事情,隨便透出一兩件,就夠他們吃一壺的。所以那幾個官員才肯聽我的話……”

這話蕭文明一聽,有醍醐灌頂之效——別說是掌握那麼多官員的劣跡了,哪怕只有一個人的小辮子捏在你的手裡,就能把他玩得提溜轉。

而劉壽手裡居然捏著這麼重要的物件,也難怪可以在朝廷裡呼風喚雨了!

而那六麻子,在皇帝身邊當首席大太監那麼多年,也確實有編纂和掌握這麼一套檔案的機會,前後比較,邏輯通暢,劉壽應該並沒有在說謊。

看樣子六麻子留給劉壽最大的遺產,並不是什麼土地,也不是什麼產業,而就是這麼一套檔案。

而這套檔案的價值,怕是對於蕭文明這種富甲一方的人而言,也是十分看重和眼饞的。

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下面的這句話,蕭文明幾乎是脫口而出:“那麼檔案在哪裡?《百官行記》又在哪裡?你給我交出來!”

“在……在我家的老宅裡……”

“什麼?會放在那種地方?你是不是傻?這麼重要的東西,能離開自己嗎?”

劉壽回答道:“就是前些日子戎羌鬧的兇,我搬東西的時候忘了搬,就在花園裡刨了個大坑,埋到裡頭算了。”

所以說劉壽是真的傻。

那時蕭文明催他趕緊離開此處進城避難,並且只限一天的時間,按照他的智商肯定是都搬了些金銀財寶。

殊不知有這套檔案在手,怎樣的金珠寶玉都會失而復得,劉壽這傢伙真的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那好,現在戎羌也被我趕走了,你這就帶著我們一套去拿這套百官行跡,現在就走,不能耽擱。

就連溫伯明也低聲提議:“蕭兄,這樣東西咱們非得拿到手不可。拿到了,從此縱橫官場,便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