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的意思,莫非是要我收回那道彈劾戴元帥的奏章嗎?又或者另寫一份替元帥辯白。這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樣出爾反爾、信口雌黃,說話在皇上那邊反而會沒有分量。”

溫良如的話,蕭文明當然不以為然,這幾句話從頭到尾蕭文明沒有任何一個字是相信的。

別看這些個文官平時道貌岸然的,然而說出的話,轉頭就可以不算,至於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話也沒少說。

只不過對於容良如,蕭文明壓根也沒抱什麼期望,自然也不會感到失望和掃興。

“行了,有你剛才那幾句話就足夠了。力挽狂瀾的事兒你也做不來,我也不會讓你去做。只要你等形勢逆轉的時候,能夠拉攏你幾個同僚、同年,隨聲附和幾句就行了。

蕭文明方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如在眼前,竟沒想到他對自己的要求放得居然這樣寬,容良如也感到不可思議,連忙答應下來:“學生明白了,明白了。”

“那好吧。你說過的話別忘了就是了。眼下那劉壽應該被捉到我的大營裡去了,我還得去好好料理這廝,沒空同你多說話,就此別過吧!”

“什麼?劉壽已經被爵爺捉住了嗎?”容良如瞪大了眼睛。

蕭文明一直在他的眼前談笑風生,是怎麼捉住剛剛離開此處的劉壽的呢?

容良如想不通,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當然,也不需要他想通。

等容良如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文明已同溫不明一道沿著方才進來的樹,離開榮府了。

蕭文明不告而別,又給中央如吃了個癟,但他拿蕭文明也沒有辦法,只能開銷那個看門的:“你是怎麼看的門?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往裡放,明天你就不用在這兒當職了,回家種地抱孩子去吧!”

也不知他嘴裡說的這個“不三不四”的人——到底是給他帶來麻煩的蕭文明,還是麻煩的始作俑者劉壽……

這一回進入洛陽城,蕭文明只停留了短短兩個時辰,但這兩個時辰的時間,他的收穫已經足夠的大了,便是現在就趕回去,也是不虛此行。

更何況,宋星遙已經答應了蕭文明——會把那劉壽逮住送回自己駐紮的大營。

宋星遙這小妮子,有時辦事極不靠譜,有時辦事卻太過靠譜——靠譜與否全看自己的心情。

就比如捉拿劉壽這樣有趣的事,她絕對是會不遺餘力,保證把人給你拿到。

果然,當蕭文明回到大營的時候,當日值守的頭目劉辰就已然上前報告:“女師傅抓了個人過來,也不讓我們問,直接將他看守起來,少爺你要不去看看?”

蕭文明當然是要去看的,說聲“前頭帶路”,便去找劉壽去了。

劉壽就被宋星遙看押在中軍大帳之內,也不知來了多久,反正他被宋星遙抓住肯定是沒有什麼好心情的,耷拉了這一張倒黴的臉,垂頭喪氣地坐在中軍大帳的泥地上,不住地哀嘆。

對於劉壽,蕭文明根本不可能有好臉色,劈頭蓋臉就罵了起來:“我說你吃飽了撐的?彈劾戴元帥與你有什麼好處?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其實這時蕭文明已經搞錯了,劉壽絕不是沒事找事,才會去做彈劾戴鸞翔這種高難度動作的。

任何人,只要是思維正常的人,做事必然有其背後的邏輯,而當你無法理解他邏輯的時候,或許就是危險來臨的時候。

蕭文明倒不擔心危險,只是害怕時間再這樣拖延下去,戴鸞翔就會越來越危險。

因此對劉壽這廝,蕭文明根本就沒有同他客氣寒暄的時間,見他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得他滿眼金星:“你不說是吧?行啊!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話!”

倒不是劉壽這小子是個硬骨頭,只是他剛才還在侍郎大人的府上做客,現在就被擄到了蕭文明的軍營裡——一天一地反差太大,腦子發悶了。

別說是回答蕭文明的問話了,就連蕭文明問了什麼,他都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