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蕭文明背景之深厚,就連大太監劉麻子都不得不有所忌憚!

就算他沒有什麼背景,哪怕只是六麻子的親戚,隨口叫叫,那也足夠可怕了……

王侍郎一個愣神,卻聽六麻子又說道:“我說王大人,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皇上交代下來的差事,咱們做奴才的不抓緊地辦,等著被砍頭嗎?”

“這個……那個……”王侍郎支吾著說道,“可這事兒……確實與禮部無關啊!”

“別這個那個的了!”六麻子忽然厲聲說道,“你們自己都沒搞清楚的事兒,難道還要來問我?我一個廢人,哪懂得這些事?要不要我奏明皇上,讓皇上來下旨?“

蕭文明認識劉麻子也不過兩天的時間,看他說話一直和和氣氣的,還以為他是個笑面虎呢!

沒想到這頭老虎忽然露出了獠牙,居然如此可怕……

禮部的王侍郎,在京城裡當的官職怎麼著也得能排上全洛陽的前五十了,看年紀也得有將近六十歲了,可劉麻子教訓他,就跟老師教訓小學生似的絲毫不留情面,嚇得王侍郎那腳下一軟一個趔趄,伸手扶了一下轎子,方才能夠站穩……

看來這一個個都不是好對付的人物。

不過現在的蕭文明倒也,樂得狐假虎威。

他笑道:“侍郎大人就是何必呢?方才

早早答應下來,不就行了嗎?”

王侍郎心中暗罵了一句“小人得志”,可臉上卻還不得不擺出笑容:“都怪老臣老眼昏花,剛才沒聽見是奉了毅親王的命令,這才鬧出了誤會。既然這些人都是戎羌來的使節,那自然應當由禮部來接受,只是他們人來的太多,禮部也沒那麼多的人手,能否等我去其他衙門多借些衙役,才好將這些人妥善安置了……”

“等你把人叫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蕭文明說道,“這樣好了,我手下的這些屯田兵,先留在老大人這裡供你差遣。等把這些個戎羌人全都安置妥了,你再讓他們出城安營紮寨,怎麼樣?”

不待那王侍郎同意,六麻子立即應和道:“還是蕭大人會辦事,這樣做很好。蕭大人你就快跟我走吧,皇上哪兒等得都上火了!”

他們這兩人一唱一和,壓根就沒有王侍郎說話的份兒。

好不容易趁著蕭文明和六麻子離開的機會,衝著他們的背影喊了一句:“蕭大人、劉公公,今天這差事我可沒有辦砸,聖上面前,還請兩位替我周全兩句……”

這句話不說還不要緊,六麻子聽了這話,特意轉過身來:“王大人,聖上要是不問,雜家自然也不會去說;可萬歲爺要是問起來,雜家若不如實稟告,那就是欺君之罪!雜家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下面少了一個腦袋,現在就只剩下一顆腦袋,還要留著吃飯呢,可沒法替你王大人頂罪!”

其實六麻子平常是很喜歡幫官員做一些好事的——當然,他不是活雷鋒,做了好事,既要留名、也要留錢,官員們給他一些孝敬,那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今天他卻不願意當這麼個冤大頭,那是因為皇帝真的是急了,蕭文明遲到的事情,皇帝要是真的追究起來,革職查辦那都是輕的,貽誤軍機之罪,那是可以直接要殺頭的!

不過看樣子,王侍郎是多慮了,劉麻子也猜錯了,皇帝根本就沒有心思來搭理這件事情。

他見蕭文明姍姍來遲,先是埋怨了一句,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蕭文明,聽說這幾個戎羌人是你帶來的,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朕好好說說。”

這件事情,蕭文明已經跟毅親王和戴鸞翔透過氣了,約好了大家各說各的,但基本的事實都是相互吻合的,這樣才能在精明的皇帝面前過關。

戴鸞翔這邊的說法,是發現了這群戎羌人的行動之後便一路追擊,在半途遇到了蕭文明,將戎羌前後夾擊、一舉拿下;而蕭文明這邊的說法,自然就變成了前頭堵住這隊戎羌騎兵,不久之後戴鸞翔的追兵也到了,雙方齊心合力將其控制住。

這樣的說法雖然有些避重就輕,並且是將這邊被動的行為,描述得十分主動,多少有些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

但是再怎麼塗脂抹粉,原本事件的底子大差不差,這樣才能讓當今這位機智敏感的皇帝挑不出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