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馬上回家了,總不能陰溝翻船吧?

只是這些弟兄今天也剛喝了酒,酒量好的尚且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酒量差的已經是腦子暈暈乎乎、身體搖搖晃晃的了。

這導致放哨守衛的嚴謹程度降低了許多,終於釀成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風波。

何家村這座祠堂建造的時候規模不小,房間也很多,讓蕭文明一行人可以舒舒服服、寬寬敞敞地住下來也是綽綽有餘。

於是蕭文明便讓出大屋子給手下的弟兄們集體居住,自己則住在一間原本是用來存放掃帚拖把之類用品的小屋子裡。

這屋子原本就是個雜物間,面積也就不是很大,只開了一個小窗,一個人居住倒是夠了,要是塞進兩個人進去,恐怕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但是這間狹小的屋子,反而給蕭文明多了一份安全感,和著衣服倒頭就要睡覺。

原本蕭文明以為自己喝了些酒,腦袋一沾枕頭、上下眼皮一合攏,很快就能睡著了,卻沒想到自己輾轉反側,卻是怎樣也睡不著。

後來蕭文明才知道,這個何老五釀的酒裡,為了提味而多加了兩味草藥。

而這兩味草藥之中,大約是有咖啡因的成分,又同恰到好處的酒精相互反應,居然反而提高了咖啡因的效能,讓蕭文明酒雖然是喝了,但依舊是精神奕奕,就是睡不著覺。

就這樣捱了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蕭文明依舊是絲毫沒有睏意,然而丹田卻禁不住發脹,一股尿意從下而上湧了上來,讓蕭文明只好爬下床,離開了屋子,將自己放空以後才能繼續回來休息。

何家村的鄉親讓蕭文明在祠堂裡住宿,是給蕭文明以尊敬和信任,出於同樣的尊敬和信任,蕭文明要是就在祠堂裡排洩,就未免太不尊敬何家村的祖先了。

於是他便多走了幾步,跑到池塘外找了個草叢草,一翻輸出之後,整個人頓時都感到輕鬆了,這才又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繼續睡覺。

然而不成想蕭文明剛剛推開房門,便瞧見一個身影正站在不大的小屋之內。

這是誰呀?

蕭文明揉了揉眼睛,終於看見此人身穿一身白衣,頭上插著一隻白花,看身形打扮,好像是要來給蕭文明索命的白無常……

蕭文明是不信神、不信鬼的,白無常是個什麼東西?就是閻王爺來了,蕭文明照樣能啐他一臉——反正是都假的,把他當成一個詐騙犯來對待,大抵是錯不了的。

仗著酒勁,蕭文明膽子變得大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幾步,對那白色的身影罵道:“裝神弄鬼、藏頭露尾的,你是誰?還不趕緊給我現身!否則老子手下有十萬天兵天將,能把你剁成肉醬!”

說著蕭文明又打了個酒嗝,嘴裡散發出一種難聞的臭氣。

那背影卻沒有將蕭文明剛才放出的狠話聽在耳朵裡,淡淡地回答道:“蕭大人是喝酒喝多了吧?我是孫佩蘭……”

這一碗白酒的後勁果然夠足,蕭文明的睏意雖然不重,但大腦已經有些不太好使了,就連孫佩蘭都不認識了:“哎呀!果然是孫姐姐,我酒喝多了沒有把你認出來,剛才口無遮攔,還請你原諒。”

他又問道:“孫姐姐來我這兒做什麼?難道是我手上那些兔崽子,打擾了孫姐姐睡覺嗎?不妨事的,要是再鬧就說是我說的,要他們安靜一點。他們要是不聽,你再來找我。”

孫佩蘭怯怯地回答:“沒有這回事,他們都很安靜。是我有事兒要來找蕭大人。”

“啊,你是來找我的啊?是問案子的事情嗎?”蕭文明自顧自說道,“咱們手裡拿著的證據不少,也很完整,告倒桑忠昌這小子替姐姐昭雪沉冤,肯定是不成問題的了。說不定還能把桑淳元給扳倒了,咱們一道給他老桑家來一個捲包燴!讓他立即拍屁股走人!這樣孫姐姐的事兒了結了,我這兒的事兒也了結了。兩全其美,豈不快哉?”

孫佩蘭忽然放低了聲音,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蕭大人……我說的就是這事兒,我……我丈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