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人很眼熟,像是在福利院停車場遇見的那個奇奇怪怪穿著打扮的騷男人。

但今天卻過分的正常,如果不是羅簡認出了那人手上帶著的銀手鍊的話。

那手鍊樣式一般,應該是小作坊的工藝。

唯一的裝飾只有一個銀色的字母——Q。

跟在那天見到的一模一樣。

這男生壓低帽子,瞥了眼羅簡,接著快步走進電梯。

羅簡推開諮詢室的門,一步跨了進去。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才消失不見。

室內裝修清冷,是冷色調。

牆上掛了不少油畫,色彩濃重,鮮豔非凡。

“羅簡?”

落地窗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一絲不苟。

“是,我叫羅簡,林醫生你好。”

實在不知道叫什麼,乾脆叫醫生吧。

精神科處長....這頭銜一聽就挺高的。

但就是吧,精神科這幾個字太惹眼,心裡還是有點小緊張的。

可能這就是面對醫生時情不自禁的害怕吧。

林斯聞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別叫我林醫生了,叫我林叔吧。我跟你爸認識好多年了,也算是發小,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看起來你一點記憶也沒有了。”

她還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哈...那林叔叔好,可能那時候還小吧,確實沒什麼印象了。”羅簡也實話實說。

林斯聞坐到沙發上,跟她隔著一段距離:“冷嗎?冷的話我調高點。”

“不用了。”她擺擺手。

見羅簡心不在焉,林斯聞問到:“剛出去那個人,你認識?”

他剛剛倒水的時候往外瞄了一眼,意外發現羅簡一直盯著那個人看。

“不認識,只是見過。”羅簡實話說道,然後問道:“他是你的病人嗎?”

“準確來說,不是病人。”林斯聞喝了口咖啡,繼續道:“他是來跟我閒聊的。”

“閒聊?應該和我差不多吧。”羅簡知道這屬於隱私了,不該問的,就算問了,面前這個人也是不會回答實情,因為這是基本職業道德操守。

“都差不多,但他比較有意思,我很期待他的每次到來,每回都給我上一課。”林斯聞大方的說,然後回到正題:“你爸跟我說了你的情況,你別太緊張,這不是醫院,是來放鬆自己的地方。”

“坐按摩椅上吧,左邊有個按鈕,你可以自己開,自己調。”

羅簡聽話的坐上去,接下來就是你問我答時間。

她相當的配合,無論林斯聞問什麼,她都能事無鉅細的回答,在林斯聞的引導下,甚至出口成章,把那些天的經歷全都說了出來,情節跌宕起伏,就像是在說一個故事。

當然,還隱去了一些沒說,比如嚴恪的藥、比如那天躲在窗外的湖藍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