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說不定這就是我最後一次站在高處俯瞰這連濱大橋的景色了,怎麼能不睜開眼看看呢?”

羅簡看著周遭的景色,眼裡全然無半分欣賞意味,只剩快溢位眼眶的慌亂和害怕,勉強穩住聲線後開口,“你說是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你敢想,辦法總比困難多。”

彭宇嵊的這一句話更像是為了說服自己,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小聲的咒罵了一句。

也許是氣氛過於凝重,就連空氣都像被凝固了一樣。

秦思蕾始終一言不發,靜靜的待著。

“我是覺得我應該沒有第二次爬上這座橋的機會,下次爬上來估計是要上新聞頭條的節奏了。”

羅簡輕笑了一下,她低聲重複了一遍彭宇嵊的話,“是啊,辦法總比困難多。”

傍晚的風沒有那麼悶熱,是清涼的。

一陣風吹過,捲起羅簡的髮梢,驅散了她心頭的不安和慌亂,她逐漸敢仔細觀察四周的一切。

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羅簡瞥了眼還卡在護欄邊搖搖欲墜的大貨車,一時間計上心頭。

辦法總比困難多,不是嗎?

“你們有想到辦法嗎?”羅簡開口詢問,秦思蕾、彭宇嵊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秦思蕾,彭宇嵊,你們敢拼嗎?”羅簡認真的審視著他們,表情嚴肅而鄭重,“這辦法很危險,而且很大可能是失敗,不可控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橫豎都是死,不管怎麼樣,至少比坐以待斃強。”秦思蕾比羅簡想象中要樂觀,當下就表示贊同羅簡的計劃。

“你先說說看。”目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彭宇嵊決定先認真思考羅簡計劃的可行性。

“還記得喪屍扎堆跳江嗎?這樣子一次性就能掃清大批喪屍,我覺得省時省力,當然,我們不可能用意念讓它們主動下去,你看那邊。”

羅簡指了指那輛大貨車,“那裡有一個缺口,我們可以人為把它們全都撞下去。”

“撞?”秦思蕾帶有不解、些許疑惑的開口。

“車?但是這裡的車未必能開吧”彭宇嵊就著羅簡的話提出裡自己的疑問。

“對,是車,所以這就是我說的太多不可控因素裡的其中一個而已。”羅簡沒有正面看向他們兩人,只是望著令她心生畏懼達不到的遠方自顧自的說道:

“這不可控因素還包括怎麼吸引喪屍聚到貨車前、找車的人怎麼確保自己的安全等等,看啊,這聽起來就很艱難。”

說完,她就靜靜的眺望遠方,手抓著鋼索一刻不松,一絲縫隙也不留。

“我聽你們的。”秦思蕾單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裡不太靈光,需要做什麼就跟我說,我盡力吧。”

“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我們不拼誰拼?我幹了!”

彭宇嵊將一隻拳頭伸到三個人面前,在空中晃了晃,朝空氣碰了一下。

羅簡伸出拳頭向前一碰,和彭宇嵊的拳頭撞了個滿當當,秦思蕾緊跟其後。

三拳相觸,以拳代酒,眼裡有了希翼,目光堅定。

三個人,三隻拳,一條心。

信任的種子在此刻埋下土壤,任憑風吹雨打也能破土而出,挺拔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