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二階就是傳奇

雅各布·格林是安達契村子裡的吟遊詩人，因為很久以前為漢斯、威廉、赫恩、庫斯這些人講述著屠龍勇者與惡龍相關的英雄傳奇故事，因此漢斯才會鼓動著自己的小夥伴一起去參加勇者弗蘭西斯屠龍的隊伍。

在威廉的眼裡這是一位學識淵博不遜色於修道院神父的吟遊詩人，雖然不會拉丁文，但是他會德語會法語等諸多語言，甚至還能夠進行書學。

威廉原本以為這位格林先生只是一位普通人，沒想到居然會在女神的仙宮之中見到他，畢竟能夠來到女神仙宮的人可不會有什麼普通人的存在，看樣子格林先生似乎還認識利亞姆，一時間這位原本熟悉的格林先生一下子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格林先生剛才講的是什麼故事？”威廉好奇地問道。

“迪爾梅德的故事，愛爾蘭傳說中的大英雄，就像是光之子庫丘林，亞瑟王的騎士藍斯洛特一樣的大人物。因為這個故事有不少版本，所以我說一下我所改編並將流傳後世的版本。”

格林現身將帽子裡的錢幣放進自己的兜裡，然後將帽子重新戴在頭頂上慢悠悠地說道，“迪爾梅德是一位大英雄，他容貌俊美就如同希臘神話中的阿多尼斯，武器高超不遜色於亞瑟王和蘭斯洛特，他曾經受到了仙女的祝福獲得了一枚愛情痣，任何女性看見了都會愛上他。然而對於這位偉大的勇士在自己的君主芬恩與國王康馬克之女格蘭妮公主的訂婚宴上，格蘭妮在看到迪爾梅德之後瞬間就愛上了他。”

“格蘭妮是王權女神埃立烏的化身，埃立烏女神總是喜歡更年青強大的人成為愛爾蘭的國王，因此如果迪爾梅德在格蘭妮公主的幫助下掀起反叛，那麼迪爾梅德就會成為新的國王，而費奧納騎士圖的首領，他的君主芬恩就會成為過去式，只是迪爾梅德沒有這樣做，作為芬恩的副將，他的騎士榮譽不允許他這樣做。愛神奧恩古斯是迪爾梅德的養父，對於自己養子的遭遇他感到痛心，並對其垂憐，因此指引這對躲進森林中的可憐情侶吃下了魔法森林丹諾斯不朽之樹的果實，獲得了有限的永生。”

“為什麼是有限的永生？”威廉忍不住問道。

“因為這永生是脆弱的，不朽之樹的果實能夠帶來永生，可是強大的魔法會被更強大的魔法擊破，這種永生者往往只能被比不朽之果魔力更強大的魔法殺死。芬恩知道迪爾梅德有一個禁忌，他會被野豬殺死，他假意與迪爾梅德修好，故意引誘野豬的帶來，最終造成了迪爾梅德的死亡。”

格林先生緩緩講述著這個故事，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利亞姆王子問道，“利亞姆王子殿下也要參加比武大會嗎？”

“當然。”利亞姆下了馬回答道。

“阿多尼斯是被野豬殺死的，迪爾梅德也是被野豬殺死的，英俊的少年總是少不了命運的折磨，利亞姆王子你認為你會突破自己的命限嗎？”

格林先生冷笑地說著，威廉聽到迪爾梅德的故事莫名覺得有些熟悉，突然間想起自己生前曾經看過一部知名的島國動畫片，那位幸運只有e的槍兵英靈迪盧木多。

隨後不由苦笑，不要認為把英語換成德語，我就認不出你了，這迪爾梅德不就是迪盧木多嗎。

“我可是二階的傳奇強者啊！我的故事已經銘刻進歷史之中，我的故事就是一段傳奇，我完成過人類無論如何都難以實現的奇蹟，我絕不像迪爾梅德那樣優柔寡斷，我渴望勝利，也將迎來勝利。”

利亞姆淡淡地看著格林先生，對於他所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一階和二階擁有著決定性的不同，甚至這種不同根本就不是力量能夠抹平的。

一名騎士侍從無論怎樣磨練自己的技藝，如何鍛鍊自己身體的力量，他的力量上限其實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力氣永遠不會比大象更大，不會比魚兒更會游泳，更不會比老鷹看得更遠，這就是種族的限制，只要還是純粹的人類就無法超越人類的極限，就無法升格為一階。

這個世界沒有內力，沒有鬥氣，更不存在靈力。

一階預示著獲得了聖印的力量，得到了上帝聖光的眷顧，或者身體裡隱藏著古老異教眾神的鮮血，因此可以超越人類這個種族自身的限制，達到一階的程度，可是不論是聖印的力量，還是諸神血脈的力量，都不是來自於人類自身的，是來自神靈賜予的力量。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修煉就可以變強的概念，更不可能修煉成神，人類是擁有著屬於自己命運的，人類只擁有部分命運，命運給人類生命做出了限制。

凡人只能有限的活著，命運是註定的，死亡是必然到來的，擁有聖印的騎士哪怕突破了人類力量的上限，也會無可避免地衰老，英雄哪怕貴為天神的子孫也免不了最終在黃泉報道。

因為人類的命限就在這裡。

希臘神話中，命運三女神替凡人紡織生命，那是一條條生命的生命線，從出生那一刻凡人就受到命運之線的束縛，領受有限的人生。

人的生命有限，人不想死，人卻不可能不死，人命中註定的結局註定只有“死”。

這是世界的法則，命運的安排。

只是如果能夠扭轉命運的軌跡，一定程度上擺脫自己的“命限”，完成人類理論上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功績，那就能夠讓自己升格達到二階的境界。

“可惜，你的頭銜只是臨陣脫逃者。”格林先生搖了搖頭，“臨陣脫逃者這個頭銜固然成就了你，同時也束縛了你，你享受著古愛爾蘭王國命運的餘暉眷顧，可是如果你想要在比武大會中獲得優勝，就必須戰勝一位有一位英勇的騎士，一位又一位出身高貴的王子，他們同樣有著命運的眷顧，不斷的戰鬥會快速消耗你本來就不多的命運的福分。”

“神靈的垂憐，命運的垂青都不是無限的，就像是在牌桌上，不論你多麼鴻運當頭，如果你總是要一直賭下去的話，那麼你總會有輸的一天，而輸的後果意味著以前贏的都輸出去了。”

人類擁有著命限，人類理論上來說不可能完成，卻完成了的功績，就會成為傳說，被歷史銘記，因為這是奇蹟，所以奇蹟就意味著二階傳奇。

如果勇者弗蘭西斯能夠成功屠龍，作為完成了屠龍功績的勇者，就會獲得“屠龍者”的頭銜，這意味著對於他功績的肯定，註定會被歷史銘記。

人類是不可能戰勝巨龍的（龍蛋例外），因此戰勝巨龍，實現了人類不可能完成的奇蹟，化不可能為可能這就是二階，人類當中的傳奇。

只是二階與二階之間也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實現了奇蹟，並不意味著二階就是奇蹟本身，想要奇蹟得以實現遠沒有那樣簡單。

哪怕是傳奇的英雄，終究只是凡物罷了，都要接受自身輝煌的命運以及黯然的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