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哥!”“阿航!”

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裡,忽然就走到了學校食堂。然後正巧碰到雨辰她們。我一改往常,沉靜寡言地打好飯,隨意找了張桌子,一言不發的吃了起來。但今天的飯菜真的好硬好難吃,味同嚼蠟。

“裴航你怎麼了?”

此刻我不太想講話,因為我不知道我該和朋友們說點什麼,沒有什麼心思考慮措辭,那樣會讓我感覺心力交瘁。我不希望我的朋友為我的遭遇埋單。

此刻世豪他們也追了過來。

“航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阿。我怎麼會有事。”我強顏歡笑,此刻我的臉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吃完了。我先回宿舍了哈。”匆忙告別了他們,我便跌跌撞撞的跑下樓。

校道沒人的時候,我才敢偷偷抹眼淚。如果採楓她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接受我的告白,難道曾經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能瞬間化為泡影嗎?前一秒跟我相濡以沫,信誓旦旦,下一秒就轉身投入別人的懷抱,我就是那麼卑微的人嗎?不愛直接拒絕我便是,何必把我哄騙的暈頭轉向,作踐我真的快樂嗎?

到了寢室還剩最後一絲力氣支撐我洗了澡然後上教室。感覺自己就好像虛脫一般,兩百米的校道宛若西天取經。終於踩著鈴聲趕上了回教室大部隊的車尾燈。

進到教室,就看到他們在談論我。此刻的我肯定像個小丑,靈海被劈腿的武大郎,對我指指點點。

“上晚自習了。大家回到教室,不許再吵了。”世豪維持秩序,讓我躁動煩擾有了一絲的沉浸。

七點看新聞聯播的時候,就看到雨辰怒氣衝衝地,咋咋呼呼好像吃了火藥,聽他們說雨辰為了我鳴不平,她知曉了這件事後,跑去文科班扇了採楓一耳光,罵她不要臉,腳踏兩隻船,紅杏出牆。

下課後,我說,“佑港,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夜晚的天空繁星璀璨,星羅棋佈,但其實每一顆星星之間都相距甚遠,長達幾億光年。我的恆星曾經願意為她消耗殆盡。為何她距離我遙不可及。她曾向我走來過嗎?

初秋已至,冰涼的夜色,掩蓋不了傷心欲絕,皎潔的明月,拼湊不出斷腸的思緒。

我感覺我此刻就像是一個在感情上被摒棄的孤兒,孤獨在深邃的夜空中昇華,從始至終,我還是那個我自己罷了。我從觸動過她的心絃。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可以如此心狠的拋棄我,可以如此果斷的和衛嘉義接吻。佑港,我真的好難受啊……”我抱緊佑港,臉龐瞬間涕泗橫流,四下無人的操場我終於可以大聲流涕痛哭。

“我對她那麼好,她一點情面都不留轉身去愛別人,難道在她心裡我只是一個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備胎嗎?”

“好了不哭了。”

這是我的心最接近凋零的一次。我才發現我手上依然戴著那個皮筋,它好像時刻提醒我,一切被掩埋的被隱藏的被丟棄的被背叛的永不消失。

我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以眼淚,以沉默,還是以無情無義的冷漠疏離走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或者,我需要靜靜。

“阿航。你還有我呢不是。縱使天塌下來了,我也會幫你頂著。別哭了好嗎?就當做她從沒出現過,就當成做了一場噩夢吧。以後你們從此就一刀兩斷,再見即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吧。”

“好。”話說如此,我還是心如刀絞般撕心裂肺。那也曾經是我愛過的女孩啊。當初有多甜蜜幸福,現在就有多彷徨痛苦。一切被模糊的被遺失的被壓抑的被抽離的在此刻散發淋漓盡致。

路採楓,高一時她的一臉溫柔典雅讓我喜歡上了她,不過現在我想說,從現在開始,你不會在我心裡了。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既然現實慫恿讓我放手,我也不會迷失在愛裡為一棵樹哭泣。

月考來臨。秋風蕭瑟,颯颯作響。手掌般大的梧桐葉子被吹落在磚地上,有幾個孩子撿起來把玩,然後被家長訓斥。掉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垢的梧桐葉子被他們視作骯髒之物,容易弄髒衣服褲子。可梧桐葉本應高高掛在樹枝上,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它又怎願跌落塵埃中遭眾人厭棄,討得一個被掃進垃圾堆的宿命?

“這周月考,去年高考的真題卷,你可以一定要認真對待不要鬆懈怠慢啊。”佑港真的長大了,以前都是我給他加油打氣,沒想到今天風水輪流轉。

“好。”我便收拾好答題文具,向考場走去。人太多了,人潮洶湧著,摩肩接踵,倚裳連抉。恍惚間好像看到採楓,但又似乎不確定。監考老師把試卷發下來後,才讓同學們動筆。我身旁是一個高二年級的學弟,學校小考的考場安排都是讓不同年級的學生穿插。只見他唰唰唰的便寫完了,然後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曾幾何時,我也是如此這般灑脫爽朗,如今卻變得多愁善感起來,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世道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