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劉忠不幹了:“啥叫丟不起那人啊?我不就說說嘛,我怎麼能讓小龜美女請客呢。”

“讓你瞎白話,晚上就吃你了。”

“就是,晚上就吃你了,好好洗白白吧你。”

張寶子和郭龍笑鬧著。

都是差不多年齡的年輕人,除了邵胖結婚了以外,剩餘都沒有物件,有美女作陪的飯局當然都樂意參加了。

不過,讓美女掏錢,他們誰也幹不出來,最後,還是邵胖發話,確定了這頓由他們四個男的請崔穎和薛郎還有白小歸,這才讓病房裡安靜了下來。

席間,除了沒心沒肺的劉忠,邵胖和郭龍,張寶子都沒有看出薛郎跟哪個美女更近乎一些。弄不清狀況也都收斂著,不敢過多的摻和,不過吃的倒是熱鬧。

而兩個不分上下,都絕對是美女的崔穎和白小歸,彼此間也很融洽,並沒有丁點的醋味,或者跟薛郎過格的親熱舉動。這也讓這頓算是慶祝的飯局格外熱鬧。

第二天,薛郎早早的離開了宿舍,帶著對新生活的期待,帶著新鮮的心情走進了車隊。

他剛進門,早一步到的孫忠亮叫住了他。

“薛郎,年前沒啥事,車隊給你放大假,過了年再來上班吧,好好養一養。”

放假……

薛郎不知道啥意思,詫異了下。

孫忠亮覺得似乎沒說清,補充了句:“放假給你按工傷,考勤照舊,還有工傷補助,這段時間願意在這邊就在這邊玩到過年放假,回家也行,你自己看著安排吧。”

薛郎一聽放假,心裡還是蠻高興的,起碼可以回去陪陪爺爺,順便向三個爺爺再討要點絕活,弄明白八個爺爺到底是幹啥的。

心裡琢磨著,嘴上說道:“謝謝亮哥了,那我就回家看看爺爺。”

“恩,回去吧。”

孫忠亮說著,開啟自己辦公室的門,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樹雞子做湯真不錯。”

看著關上的辦公室門,還沒來得及說話的薛郎突然明白了,這是那些野味的功勞。

薛郎知道這是給音,吃好飛龍了。遂笑了笑,跟進門的兩個應該是同事的點了下頭,走走出了車隊。

剛出門,就碰到了邵胖和劉忠倆人騎著摩托剛到,於是跟倆人說了放假的事,沒再停留,返回宿舍簡單的收拾了下,給白小歸和崔穎,張寶子,郭龍發了個群發簡訊,告訴他們自己回頭道崗子林場老家,年前就不回來了。

坐上大客,看著路邊飛掠的楊樹,薛郎一陣恍惚,埋藏心底的痛苦記憶隨著恍惚,蠢蠢欲動。

薛郎晃了下頭,驅散即將冒頭的思緒,掏出手機,點開度娘,準備瞭解下很久沒了解的時勢動態。

很快,隨著一個個畫面出現,薛郎在顛簸中成功的從痛苦的泥潭中拔出了腳。

大客行進中,車內並不嘈雜,薛郎也慢慢的投入進去,翻讀著一些沒啥營養的新聞。

突然,一組照片讓他頓了下,緊接著睜大了眼睛。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雖然算不上破爛,但衣褲卻非常舊的女人。這個女人很瘦,面色灰敗,帶著病態,拎著一個編織袋。後背還揹著一個看不出年齡,但最多也就三四歲的孩子。

這個帖子的標題是《弱勢群體的尊嚴》

內容是一個拾荒的女人,帶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還不斷的劇烈咳嗽,甚至有血絲出現,卻拒絕好心人的幫助,說自己有手有腳,不會把自身的困難轉嫁給社會。

這個女人薛郎認識,這是他戰友的妻子。戰友天天看他們的結婚照,薛郎的記憶力,不,應該說沙南的記憶力相當驚人,這張臉他絕對不會認錯。

怎麼會這樣……

薛郎的心裡一陣陣發堵。

當看到下一張,那小的連轉身都困難的破房子時,他一陣心酸。

他看不下去了,他知道,他必須做點什麼。

可他能做什麼?可以做什麼?他不知道。

情緒激盪中,戰友妻子那句不會把自己的困難轉嫁給社會,讓情緒激盪的他瞬間冷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該做什麼了。

薛郎沉穩的拎起唯一的行李,一個登山包,站起身來喊道:“師傅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