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終究是女生,或許還沒結婚處物件,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中,向後縮了縮,但出於職業操守,依舊扶著沙南,聲音小了幾分說道:“那……你動作慢點……”

慢點……

沙南一陣口乾舌燥,努力集中意識,站了一兩分鐘,才費力的尿了出來。

隨著水響,沙南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除了纏滿紗布,居然沒有塊遮羞布,不該露著的就這麼裸露在空氣裡。

這人丟大了……

沙南顧不上思索什麼穿越,什麼借屍還魂,顧不上去想自己到底現在應該是誰,待尿完,護士沖洗馬桶後,被扶著,心臟不爭氣的砰砰跳著,臉通紅的回到了病床上。

直到抓著被子胡亂蓋上身體,這才鬆了口氣。

護士已經恢復常態,這種情況應該是常見到,所以,遠比沙南承受力強。見沙南囧的滿臉通紅,眉毛彎了彎,一邊給沙南重新換了輸液管,一邊訓著他道:“薛郎,床頭有呼叫按鈕,那麼大的字看不見嗎?”

“身上縫針的傷口就三十七處,還有六十多處表皮傷,萬一掙開,再縫合很困難的,再有事按那個按鈕,不能私自下地了,聽到沒……”

有若天籟般的聲音裡,沙南強自鎮定的應了聲:“好……我記住了……”

回答著,心裡卻焦急的盼著小護士離去。他雖然兩世為人,可再是臉皮厚也不能讓小護士看到就要支起的帳篷。況且他臉皮並不厚呢。

小護士見沙南如此的乖,眉毛又彎了一下,拿起病歷本記錄了些什麼,叮囑了一句,這才看了沙南一眼,扭頭離去。

呼……

沙南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眼關嚴的病房門,小心的挪動了下屁股,讓剛支起的帳篷歪倒。

他剛剛小心的做完這個動作,病房門的玻璃上再次冒出個人頭。

多年練就的敏銳感知讓那個人頭剛剛冒出就被沙南捕捉到了。可抬頭一看,不覺詫異了下。

短短一瞬,沙南就在記憶裡找到了這人的資訊,知道他就是那個郝建華,是糧庫前主任的兒子,都叫他大少,算得上是個衙內。

他來幹什麼?

念頭閃動間,郝建華已經看到薛郎醒了,隨即推開門走了進來,邊走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薛郎你醒了,你還記得昏迷前的事情吧。”

不知道對方來意,沙南不鹹不淡的說道:“記得。”

郝建華說話間站到了床前,高高在上的看著薛郎說道:“薛郎,之前你昏迷了,肯定很多記不清了,我幫你捋順下,明早庫裡來人就按我說的說。”不等沙南說話,自顧自的說道,“下午剛開始幹活就把蹲倉的狗熊驚出來了,並撲倒了崔穎,我奮不顧身的衝上去從狗熊的爪下救出崔穎,你見機從旁邊協助,最後把狗熊砍……”

沙南不等他說完已經明白這貨的意思了。因為有救人情節,無外乎想撈點政治資本,或者想抱得美人歸罷了。畢竟崔穎是糧庫的庫花,這貨又是色中餓鬼,要不也不會圍著崔穎轉了。

沙南哪裡會把這種逗比放眼裡,沒等郝建華說完,打斷他說道:“郝大少,我怎麼記得你不但推倒了崔穎,還跑的飛快,頭不回的就沒影了呢?”

郝建華沒有料到這個土包子居然敢不買自己的帳,聞言大怒:“你特麼的既然知道我是郝大少,就給我規矩點!照我說的做不會虧待你,換個好科室都是小事。要是不照我說的做,我特麼的弄死……”說著,手指指向沙南的腦袋。

可他的手指距離沙南還有二三十公分呢,沙南眼睛虛了下,手一閃,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肘,冷哼一聲:“找死!”

郝建華還沒咆哮完,手臂突然一麻,隨之渾身力氣瞬間消失,腿一軟,一下子就跪在了沙南的床頭。

突起的變故讓他大駭,可卻瞪著眼,張著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沙南盯著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冷冷的說道:“以後離我遠點,別說我沒提醒你!”說著,手一鬆,沒有為難這個逗比。

脫離束縛,郝建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半響,才恢復力氣,掙扎著站起來,快步後退,到了門口,這才色厲內茬的指著沙南說道:“你給我等……”話音未落,見沙南動了下,大駭,扭頭拉開門就奔了出去。

沙南看了眼敞開的門,沒有生氣,到是覺得有點喜感。對於這種外強中乾,仗著父親的餘蔭,覺得自己是個人物的逗比實在提不起對付他的興趣。

看了眼床頭牆上的按鈕,還沒決定是不是叫小護士來關門呢,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咔咔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的清晰。

沙南剛扭頭,敞開的門口就露出一個人影。

來人的資訊一浮現,沙南詫異了下。

怎麼是他?大半夜的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