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琢磨呢,薛郎哈著腰出現在黑暗中,隨之叫幾人抓住繩子,大聲說道:“一會我說開始,順著清理的道拉著繩子跑,用最大力氣,到頭也不要停,接著跑幾十米,然後返回。”

幾人不知道要幹嘛,一家抓住一段,跟拔河一樣,等待命令。

薛郎慢慢的收緊繩子,待感覺繩子一頓,大喝一聲:“跑!”

董庫幾人聽到喊聲,拉著繩子,奮力向前奔跑。

奔跑中,他們已經感覺到了繩子的那一頭有重物,不知道是什麼,雖然沉,但並不耽誤他們奔跑。

薛郎跟著跑了幾步,確認繩子一直緊繃後,鬆開了繩子,大衣一甩,拽出腿上的厚背尖刀,迎風而立。

短短几秒,一個從嗓子眼裡發出的沉悶嚎叫由遠及近。隨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裹夾著雪霧,貼著地面飛速向薛郎衝來。

薛郎握緊尖刀,在那個物體臨近的時候,轉身一個方向開始同步奔跑,幾步之後,看準位置,噗嗤一刀刺了下去。

一聲憋在嗓子眼裡的淒厲嚎叫立時響起,但卻被呼嘯的狂風快速吹散。濃重的血腥氣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嚎叫瀰漫開來,混在雪粒裡,跟著狂風的腳步,快速滾動。

董庫和程衛國他們已經聽到了後面隱約的動靜,但不確定是什麼,奔到清理的道路盡頭,陡然感覺手上一輕,緊接著一頓一頓的,似乎有東西在掙扎。但四人依舊毫不停留的趟著雪,又奔跑了幾十米,直到感覺拉著又沉了,這才氣喘著停下了腳步。

杜飛噴著哈氣,急喘了兩口問道:“這後面拉著的是啥?”

“誰知道。”

董庫也喘著粗氣,不知道到底是拉的啥。

等幾人返回,看到遠處黑乎乎的影子時,大家的神經驟然繃緊。他們聞到了血腥味。

當幾人看到正開膛破肚忙碌的薛郎,和那個散發著濃濃血腥氣的東西時,大腦都有點不夠使了。

這野豬就這麼被拉倒這,然後被宰掉了?

很快,幾人在薛郎一邊倒腸肚,一邊解釋才明白。

原來,這裡是一個有上百頭野豬的野豬窩。不遠處,幾百米外是一片莝草塘,也就是節骨草,佔地面積上千畝。因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所以,冬季裡依舊翠綠。

莝草不但有藥用價值,也是野豬的最愛,冬季,野豬在林間大雪飄落後,就會到莝草塘覓食,直到吃盡,才會選擇去柞樹林拱橡子。

而薛郎只是穿著野豬皮做的皮筒,慢慢鑽進野豬叼來的榛柴茅草絮的大窩。因在下風頭,氣味不易被酣睡的野豬馬上發現,待身上的氣味被豬窩裡的味道徹底同化後,用尼龍繩做的扣套住野豬的嘴,掛在獠牙後面,剩下的就是拉出來,然後捅刀割喉了。

野豬正在酣睡,還是下風頭,等被拽的野豬反應過來,已經離開窩十幾二十米了,叫聲,頂風連三十米都傳不出去,再捆著嘴,自然不會驚動其他野豬了。

“真他嗎的絕!”

程衛國讚歎道:“兄弟,就跑兩步,一頭野豬就到手了,那你不是天天吃豬肉?你怎麼琢磨出這個方法的,真絕!”

薛郎一邊把豬肉分成四份沾雪裝袋,一邊說道:“這是我爺爺他們琢磨出來的,早年,夏天的時候在遠處引來水,在這裡弄出一個水泡子,方便拉拽,”

“真是智慧出自民間啊!”

董庫已經四十多了,這種打獵的方法還是第一次知道,心裡大是感嘆。

四人雖然讚歎,回去卻辛苦了。

一家揹著幾十斤的肉,頂風返回地窨子可是不輕鬆。

董庫則揹著下水,為的就是那些臭味不至於弄得他們滿身。而薛郎的大衣和皮筒,都不在意這些,反倒為了蹲坑,還要有意弄些動物的味道呢。

艱難的頂風跋涉,一行人天亮後才返回地窨子。要不是晚上出來前都喝了烈酒,除了薛郎,幾人恐怕都要凍傷。

中途,老爺子醒了一次,喝了點水,再次迷糊著了。

薛郎返回後顧不上休息,獨自去摘了一些山葡萄乾,五味子幹,還有山辣椒,刺五加幹,將饅頭掰碎,給老人熬了一碗特殊的酸辣粥。

有了這些肉,幾人不用再擔心食物了,外面雖然風大,卻並不耽誤他們喝酒吃肉。

此時,薛郎雖然著急去找二龍算賬,但這麼大的風,不說救的幾人,單單過黑風口就是麻煩。所以,薛郎只能暫時安心等待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