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想必知道,明月莊的人當初隨便找了個理由上門挑釁,竟殘忍將我父親的四肢全部折斷,這明月莊惡事做多了,因此當時我堂眾人也未多想。但後來細細思量,總覺得此事太過蹊蹺,凡事事出有因,明月莊的人又不是得了失心瘋何必四處作惡無端樹敵。”

“難道你是認為,明月莊迫害雷老堂主是背後另有圖謀?”

“不錯,當時在我雷家的火器相助下,農民軍勢如破竹,但隨即我父親就被明月莊高手重傷,這賈家更趁此機會拔了我們幾條水路,這其中關聯我等初時並未意識到,直到近日偶遇到闖王麾下的淘金官袁先生,才覺得其中頗有蹊蹺。”

楚一飛忙道:“你說的淘金官,是指那天我們在去虎頭幫路上遇到的袁無佛前輩嗎?”

“正是,袁先生乃是奉了闖王軍令在江南劫取富貴人家財物作為軍費,他來到江南後盜取的財物全部透過我雷家堂的貨船運往內陸。自我們雷家的運貨路線被賈家莊的人截斷後,袁前輩便日日前去找賈家莊的麻煩,不想居然暗中發現賈家莊與明月莊有暗中聯絡。”

“什麼?”楚一飛終於繃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問道:“你是說明月莊與賈家是一路的?那他們……”

柳西來其實已隱約猜到這些事中的關聯,此刻見雷堂主點破賈家與明月莊的關係,他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心中依然有許多疑惑未解,但明月莊並不是個純粹的江湖組織,卻是顯而易見的。

徐寨主沉吟了許久,又道:“早就聽說這明月莊行事甚是邪乎,他們遊走在各方勢力之間,不但藉機挑起江湖各派之間鬥爭,還與朝廷大員來往過密,他們能與賈家勾結在一起倒也不意外。”

一眾人全陷入沉思中,如此一來同盟要面對的敵人可就不光是賈家、虎頭幫,還有大名名鼎鼎的明月莊。一提到這個明月莊,就連徐寨主都有些發怵。

見這些年輕人都在思量,雷老爺子忽然笑了,嘆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這麼聰明嗎?還是說我們年輕的時候都太蠢了。這做事,有時需要再三思量,有時卻不宜想得太多,與其想那麼多假設的情形,不如好好去做一做,方知其中虛實。”

眾人聽他如此說,反倒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年輕人做事多數是率性而為,但他們幾人都身擔重任,行事未免謹慎了些。

“各位,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未和大家說明。”楚一飛聽老爺子如此說也覺得自己太過謹慎了,當下便道:“家父楚溫,亦是喪命在明月莊高手下,因此在下立志為父報仇。不管他明月莊出於何目的,也不管他有多少高手,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那雷堂主也道:“楚兄此言有理,在下自當與你並肩作戰。不過此事乃是我們兩家與明月莊的個人恩怨,不宜牽扯到黑雲寨。”

徐寨主忽道:“兩位如此說,是小覷了我黑雲寨嗎?”,徐寨主本來軟綿綿的,說話也有氣無力,此刻眼神中卻光芒大作,朗聲道:“咱們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個義字。我們既然已經是同盟,自當同仇敵愾,如你們所說,咱們對陣賈家與虎頭幫時並肩作戰,遇到明月莊我們便撤退。如果是紹興府計程車兵打來了,你們就先避開。這還能稱作同盟嗎?如此結盟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這樣的同盟不結也罷!”

那王寨主許久未說話,只說了句:“男兒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懼之有!”,慕容寨主笑道:“看來,大家的意見終於一致了,即為同盟當同生共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眾人都敞開心懷,也道清楚了各自的顧慮,這結盟一事總算是定了。柳西來見他們終於結成同盟,心裡暗自高興。

雷老爺子看著這些個年輕人,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早應該退出江湖了。”

徐寨主又道:“既然己成同盟,首要之事便是統一行動,咱們先將三方人馬整合,統一訓練。”

眾人都點頭稱是,慕容寨主笑道:“二哥最擅長訓練人馬,我黑雲寨眾力士往日都是他帶領著操練。”

卻見雷堂主和楚一飛神色都有些尷尬,雷堂主笑道:“我雷家弟子多數負責研製火器,餘下的人都忙著運輸火器,要集中訓練的話恐怕有些難度。”,楚一飛更是攤攤手,笑道:“目前我能調動的人手,便只有護法堂的兄弟們,至於其他人都得報告長老堂。”

徐寨主面露難色,低聲道:“看來我們三家的力量要想擰成一股力量,還需時日。有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柳西來忽然想到一事,問道:“各位,既然已成同盟,那麼日後行事該聽誰號令?若是這發號施令之人不幸離開了,又該聽誰命令?遇到突發情況,又該如何?”

他這一問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作答。

“要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需要制定制度,大家都同意並且認可的制度。”

柳西來是現代人,對管理制度最是熟悉,但眾人卻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了,在古人的思維裡由長官發號施令是天經地義的事。柳西來只好解釋道:“這便是如同大明律法一樣,是我們同盟的三家子弟都需要遵守的法律,如有違背便會受到懲罰。”

王寨主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這個簡單,行軍打仗最講究軍令如山,如果他們不聽命令那就得按軍法處置……”

不等王寨主說完,雷堂主忙道:“各位,這個制度的事咱們可日後再提,我這有個十萬火急之事,需得儘快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