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晞不語。

秦崇州使出殺手鐧,作勢要起身:“若陛下無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你敢。”

趙承晞總算有了反應,走到秦崇州跟前,仰著下巴質問:“可知道錯了?”

秦崇州坐定:“知道了。”

“錯在哪了,說來聽聽。”

趙承晞這模樣,頗有學堂裡苦口婆心教育頑劣學生的夫子風範。

“我不該與你比劍的時候分神。”

秦崇州也極其配合,悄悄伸手拽了拽趙承晞垂著的衣袖,放軟語氣回答。

就算學生認了錯,夫子也斷然不會就此收了話,而是繼續孜孜不倦地教誨輸出:“你知道就好。好在和你比試的是我,好在傷的不重,若是換成了你的什麼仇敵,肯定趁此機會取了你性命。你可斷斷不要有什麼僥倖心理,必須引以為戒,下次可不能犯了,知道不?”

秦崇州自然不會同趙承晞爭辯什麼自己與其他人動手時的出手疾如閃電一招斃命,這時只需短短三個字便足夠了。

“知道了。”

秦崇州踱步到一旁剛才宮人端來的熱水面前,浸溼了毛巾又擰乾,幫趙承晞擦臉和手。

趙承晞這才算滿意,端起桌邊放了一早上的涼茶要喝,卻被秦崇州一掌扣下:“冷了,別喝了。”

趙承晞便揚聲喚小連子上茶。

“這幾日在避暑山莊住的可自在?”

趙承晞心裡還記著秦崇州的遲到,故意道:“可自在了,這裡不算太熱,景色又好,住的自然開心。”

“開心便好。那可有什麼新鮮事?”秦崇州暗暗試探。

“新鮮事?”趙承晞思忖道,“新鮮事沒有,倒是我發現了個有趣的人。”

“哦?什麼有趣的人?”秦崇州的語氣僵硬了幾分。

原來他很有趣?

可惜趙承晞並未察覺秦崇州的不對勁,繼續道:“你還記得上次咱們出宮,在元輝才船上遇到的那個琴師嗎?”

“依稀記得。”秦崇州眸光黯淡,含糊道。

果然是他。

“元輝才把他送進宮了。我就安排他去了教坊司。你上次不是沒聽到他彈琴嗎?我看什麼時候再讓他來彈給我們聽,他彈的還挺好。”

“好。”秦崇州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

哦,已經聽過他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