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修原本下了必勝的決心,可是如今他也難有把握。

頗為焦頭爛額的宋陵修飲了口烈酒,企圖暫時從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不過今日倒有個意料之外的訪客。

虞騁懷兀自在帳中轉了一圈,才看向坐在書案後的宋陵修:“沒想到東陵小皇帝還真信得過你,把護國軍都交給你了。不如我們把……”

宋陵修不用聽都猜得到虞騁懷的心思,如今沒有心神和他嬉鬧,不耐煩地直接打斷道:“說正事。”

虞騁懷瞟了眼宋陵修眼下的烏青和腮邊冒頭的鬍渣,看來宋陵修最近的確是辛苦。

不過他此番前來,便是要為宋陵修解了此困境。

虞騁懷開門見山道:“我回去面見了陛下。陛下的身體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宋陵修漫不經心地道:“那你還有心情來找我?”

虞騁懷發覺並不能激起宋陵修的同情之後,默默從懷中取出了兩封信:“這裡是陛下的兩封親筆信。一封信是封呼延覺為太子,許他可隨意調遣北周軍力之權。第二封信就比較厚了,是宣告你太子身份的詔書,退兵令以及給東陵小皇帝的修好國書。你選吧。”

一聲清脆的酒杯破裂聲乍時響起。

“你在逼我?”

宋陵修抬眸,雙目通紅,像是燃燒得正旺的炭火,熾熱灼人。

“是。”

虞騁懷雖然心有愧意,但他別無選擇。

國公府需要宋陵修。

虞騁懷走前兩步,把兩封信放到桌上:“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是對宋家,對東陵小皇帝是最好的選擇。”

“呵呵……”

宋陵修輕笑出聲,卻聽得人無比悲涼。

宋陵修驀地記起當年牛神醫贈他的四字真言。

各歸其位。

原來一切早已註定。

“我又何須選擇,你們早已幫我做了選擇。”

宋陵修苦笑。

京陵城,皇宮。

“密道?誰沒有啊!”趙承晞走得大搖大擺,洋洋得意,一邊走一邊和秦崇州解釋道,“這個密道是祖先為了預防宮變修建的,只有歷朝歷代的皇帝才知道,所以絕對保密。”

秦崇州一隻手舉著火把照明,一隻手牽著趙承晞以防她咋咋呼呼的摔倒。

“待會我們就抓兩個小太監換了衣服,找個機會把越王那個老狐狸給端了。”

“好好好,晞兒,你看著點路。”秦崇州剛寵溺地說完話,頃刻間將趙承晞護在身後,“有人。”

趙承晞霎時間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火光照不到的一片漆黑。

怎麼可能有別人?

秦崇州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劍柄,聽氣息只有一個人,此人武功不低,究竟是誰。是敵是友?看樣子好像是特意在這裡等他們……

秦崇州冷喝一聲:“現身吧。”

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黑衣男子,窄袖束腰,身配長劍,目光銳利,一看就是個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