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了?”

秦崇州不語。

“果然。”宋陵修冷笑一聲,“那個令先生分明就是越王身邊的用毒高手。侯爺倒好,直接把人送我府上了。”

“你發現的倒是快。”

阿令精通藥理,對蘇希玉這個小白鼠下手一點都不心軟。宋陵修心思敏銳,怎麼可能猜不出。

宋陵修不是會被仇恨衝昏頭腦的人,沉聲分析:“這個令先生應該只是為越王提供毒藥,其餘的像是並不知情。”

“陵修,你把本侯的話都說了,看來還算理智。”

“我又不是愛牽連無辜之人,也知道尋仇要找用兵器的人,而非造兵器的人。可是我並非聖人,做不到若無其事,我始終心有芥蒂。那陛下呢?她可知道?”

“她還不知情。”

“我猜也是,我看得出陛下挺喜歡這個令先生的。若是她知道殺了孟相的毒藥是出自這個令先生之手,只怕不會再想看到他。”

“所以本侯並未告訴她。”

“無論如何,我不會允許他再住在宋府。我答應了陛下要將易容術傳授給他,我也已經把易容術的秘笈交給他了,也算仁至義盡了。”

帳外一陣動靜,秦崇州和宋陵修對視一眼。

秦緒跑了進來,急匆匆地稟告:“侯爺,陛下出營了。”

宋府。

“你一直都在騙我?枉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在趙承晞心裡,阿令雖然性子冷淡,但她完全沒想到他會涼薄到這般殺人如麻。

阿令直視著氣勢洶洶來興師問罪的趙承晞,早就預料有此一日,毫不心虛,還頗為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沒有騙你,是你沒問。你若是問了,我也不會瞞你。”

趙承晞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趙承晞提了口氣,質問道:“那我現在問你,可是你為越王制作毒藥?”

“是。”

“為何要這樣做?你難道不知道他用那些毒藥是要害人性命嗎?”

“毒藥本就是用來害人的。我說過越王和我是僱傭關係,我們各取所需。”

“在你眼裡,人命就這麼輕賤,這麼不足為道嗎?”

“與我的命相比,旁人的命的確不足以一提。”

“你的命?”

“我中了毒,只有越王有解藥。我想活下去。”

“那你現在……”趙承晞想到了那次他們初見。

“你救了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所以不必再聽命于越王。”

趙承晞五味雜陳,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阿令其實也是逼不得已,就算阿令不為越王制毒,越王也會用別的方法殺了那些人,結局並不會改變。趙承晞也不好對阿令求全責備。

趙承晞緩緩吐出口濁氣:“此事你有你的道理,只是我的外公是中了你制的毒去世的,一時我也難以面對你。既然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就當是互不相欠了。你走吧。”

“你說的對,你的恩我也還完了,也該走了。”

“那我們……後會無期。”

阿令看著趙承晞的背影一步步遠去,囁嚅道:“也好,這樣就不必再糾結了。”

阿令當日便離開了宋府。阿令雖說得了易容術的秘笈,但還沒來得及深入學習,再加上還帶著蘇希玉,便在北鏡城找了個客棧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