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楚憐的過去

眼前此人看上去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豆蔻少女，眼裡殺伐果斷的銳氣卻讓楚憐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楚憐一臉頹唐，無力道:“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這些話我其實很想找人傾訴，但我知道我不能，我一旦說了出口，只怕連個替代品都做不了……”

“我家境貧寒，很小就被賣進了青樓，過著陪酒賣笑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我不小心把酒水灑在客人的衣裳上，客人當即給了我一巴掌。我嚇得蹲在地上，正準備承受客人的拳打腳踢的時候，一件溫暖又柔軟的披風落在我身上。我回過頭，看見客人正躺在地上痛得大叫。原來有人救了我。”

“我站起身，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正望著我。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溫柔和心疼，這是我從來沒有擁有過的。他走過來拉著我就往外走，我正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他，我不能走的時候。我看見周圍的人紛紛讓路行李，我聽到他們說恭送大皇子。”

“那時候真的是我這一輩子就開心的時候。我入府之後，王爺對我很好，而且只對我好，王就連府裡的王妃，王爺都是冷言冷語。我以為我終於遇到了一個真心對我的人。”

“但是久而久之，我漸漸在他眼裡看到了失望。的確，我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名門閨秀，不能和他談天論地，不能和他作詩品曲，是我配不上他。為了讓他開心，我努力地變得更好，想成為配得上他的人。”

“可是有一天，我在床邊發現了一方手帕，我知道是王爺平日裡隨身攜帶的，可能是他換衣服的時候落下了。那個手帕已經很久了，我曾經問過王爺怎麼還不扔，他說這個手帕陪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他捨不得。”

“那方手帕分明是女子的樣式，上面還繡了一個萋字。那時的我還很天真，不想追究過去，傻傻地認為只要他現在愛我就好。呵呵……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一回房就焦急地問我有沒有看到那塊手帕。我見他那麼在意，心裡吃醋，故意說我丟了，改日親手繡一塊給他。”

“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發脾氣，他一個巴掌就把我扇倒，沒有半分疼惜，沒有一點情分。那時我才知道王爺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從來不是我……”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我嚇得趕緊把手帕還給他，他才慢慢息了怒，冷漠地告訴我說，只要我乖乖聽話，他就會繼續寵著我。不然他就把我丟回青樓。我已經過上好日子了，我不想回去了，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我趕緊說我會乖乖聽話。再後來，他告訴我，讓我多穿藍色的衣裙，說那樣才好看。他還說，口脂不要抹的太豔。我都照做了，我知道他是為了讓我儘量變成那個人。”

“其實我也在想，他不是皇子嗎？一個女子都得不到嗎？但是我不敢問，可是王爺真的很愛那個女子，在夢中，他都會念到那個名字。可萋可萋……我也不知道這個叫可萋的女子是誰。我就算好奇，也只能在暗地裡偷偷好奇。我甚至會想，憑什麼！憑什麼她就能讓王爺心心念念著她，而我明明和她生得相似，卻還是得不到王爺的心！”

“慢慢地，我年老色衰，王爺不再願意看我，我只能去搜羅，和我生的相似的女子，去留住王爺，保住我的榮寵。別人都以為我是在幫王爺找我的替代品，其實他們不知道……我也是替代品……”

“替代品……”楚憐呢喃著，又哭又笑，抬頭看向趙承晞，“你是不是認識這個叫可萋的女子?告訴我，她是誰？”

趙承晞站起身，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你沒有資格知道。”

“是啊……我不過是個青樓出身的女子……”

“出身不論貴賤，縱使越王不曾真心待你，但你得到的已經比很多人多多了。可你心術不正，殘害王妃和年幼的世子，把一對兒女教導得刁蠻任性，貪圖驕奢淫逸，我豈能容你？”

“你敢！我再怎麼說都是越王府的夫人，就算你是護國侯的人又如何？你沒聽說嗎？王爺很有可能成為陛下，到時候我就算不是皇后，也是妃子。子可和子期就是公主和皇子，你敢動我們，那就是死罪！我勸你現在對我們好點，到時候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趙承晞像是發現了什麼，低聲自言自語:“龍子可，龍子期……可……期……可萋？趙承缺……缺可萋？”

趙承晞起身望向楚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可憐又可恨之人:“沒想到你也是野心勃勃，侍妾，夫人，王妃都滿足不了你，你還想要做皇后？做太后？”

被戳中心事的楚憐也不掩飾:“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

“未來的事我不知道。不過好在現在的陛下還沒換人，做主的還是……朕。”

“你你你……是陛……”

楚憐話還未說完，眼一白，竟暈了過去。

“陛下，這人如何處置？”常一問。

“留著，以後讓世子處置。”這個人還是留給趙承缺吧。

秦崇州本在屋外等候，秦嚴來稟:“侯爺，龍子可說想要見您。”

秦崇州面無波瀾:“不見。”

“她說有要事稟告。”

秦崇州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看樣子趙承晞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倒不如去看看那龍子可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麼。

龍子可早已恭候多時，若是留心觀察觀察，便知她這次可是悉心裝扮過一番。不過秦崇州哪裡會注意到這些，一進門就巋然不動落在上座，然後一邊整理著袖口，一個眼神都不給堂下眉目含春的女子，一邊道:“聽說你有事想告訴本侯？”

“小女子龍子可見過侯爺。”龍子可為了留下個好印象，乖乖伏地行禮。

秦崇州瞟了一眼龍子可恭敬的姿態，聽說這個女子可沒有少為難陛下，如今才知道恭敬，怕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