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拓連著兩個追問。

他和陸寄山來往的信件全部被他收了起來,而且二人剛認識時,兩人都是自負又傲氣,看誰都看不起,看誰都看不清。

被追問,李五筒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他當年也是作為半個陸家人,他對這個家的感情並不會說誰哪一個真正的陸家人少多少。

他活到現在的原因,就是為了給陸家平冤。

見李五筒不說話,完顏拓又接著開口:“當年陸豐年手中所謂的我和陸將軍來往的通敵叛國信件不是從我手中流出去的。”

他說完,頓了頓,又接著說:“我想陸將軍也不可能會把封信留下來。”

完顏拓最後總結道:“陸豐年手中的信,十有八九是模仿的陸將軍的筆跡。”

完顏拓這話不是空穴來風,當年陸寄山回到京城被判通敵叛國,他得到訊息之時陸寄山已經被下了監獄,秋後處斬。

他至今還能記得自己當時的驚訝,陸寄山一心為國為什麼還要被殺?他不是沒有想過要來京城替陸寄山說話。

可是當時,西域和中原的戰爭剛剛才結束,兩國傷亡十分慘重,兩方還沉浸在死亡將士的悲痛之中,他根本出不了西域,也進不來中原。

“不可能,陸豐年沒有那本事。”

李五筒想也不想,直接反駁道。

他自詡和陸豐年還算是熟悉,以他對陸豐年的瞭解,陸豐年應該是沒有那能模仿陸寄山筆跡的書信。

“陸豐年沒有,那麼旁人也沒有嗎?”

完顏拓繼續道。

“你別想著轉移話題,老子聽不明白,老子今天就是要殺你,只有殺了你,才能告慰陸將軍一家滿門英烈。”

李五筒突然道。

他發現自己十分容易被旁人拉著鼻子走。完顏拓不過幾句話,他竟然心思開始動搖。

他怎麼能動搖?分明就是完顏拓調虎離山之計,他不能中計。

“你要殺我替陸將軍一家報仇我絕無怨言,可是在我臨死之前尚有一事不明。”

完顏拓睜著眼睛,平靜說。

他看起來整個人十分的鬆弛,半點兒求生欲都看不出來。

“何事不明?”

李五筒想著完顏拓既然真的有可能說假話,那麼他大可以編一個人人信服的結果,而不是說自己也不知道結果。

“陸豐年。”

完顏拓平聲吐出陸豐年的名字。

他至今說起陸豐年的名字仍然心中會猛地一跳,當年陸豐年不僅僅是害得陸家一家人滿門抄斬,而且害得他在中原徹底失去了信任。

“陸豐年死了。”

李五筒臉色難看起來。

他本來還以為完顏拓又查到了什麼,沒想到他唯一知道的人還是陸豐年這個突破口。

陸豐年死得真不是時候。

“我知道他死了。”

完顏拓輕聲道。

他知道陸豐年死因時錯愕不已,畢竟不是他動的手,就算是錯愕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死之前曾讓人給我帶去了一封信。”

完顏拓突然回想起陸豐年在他來京城之前給他的通訊。

陸豐年與完顏拓這些年一直有隱秘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