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

沈昶坐在太師椅上,楚策正在他對面的龍椅上批改公文,楚策每次批改到不如意的公文時眼神總是不自覺聚焦,眉頭也直皺。

沈昶原本來乾坤殿是來查兇手的,可是他帶著御林軍剛到乾坤殿,楚策立刻讓人把他叫來了這裡。

楚策也不和他說話,只自己處理公文,讓沈昶一個人自己坐著,也不讓他離開。

直到沈昶又換了一個方向,楚策似乎這才想起他的存在。

“沈大人知道朕為什麼要把你叫到這裡來嗎?”

發呆的沈昶聽見這句話,總算打起來精神。

他明明知道,口中卻說:

“微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安排他作為調查陸豐年之死一案的監察,又不讓他查案,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甚至不需要沈昶怎麼動腦子去想,立刻就能明白。

只是沈昶唯一想不明白的一點是,楚策如果想對陸豐年下手,何時都有機會,為什麼會選擇在宣德門?

“陸豐年的死,你覺得是誰所為?”

楚策抬起頭,眸光看向沈昶。

沈昶一噎。

這話叫他怎麼答?他總不可能說兇手正是您啊,陛下。

“臣私自以為,是陸大人的仇家。”

沈昶不能直接說是楚策,於是似是而非隨便編一個半真半假的人出來。

畢竟陸豐年年輕時候的仇家多到可以組成一個新朝廷,那麼沈昶這半真半假的話,別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哦?仇家?你倒是說說,陸豐年陸大人都有哪些仇家,又是哪一位仇家手竟然能伸那麼長,竟然在宣德門就行刺。”

楚策自己一個人演戲演得精精有味,他喜歡看別人哪怕是知道真相也不敢說出來的模樣。

沈昶越聽楚策的話越覺得離譜好笑,於是他也一本正經道:

“臣私自以為,能夠將手伸到宣德門的人沒有幾個,且與陸豐年陸大人有仇的人中能將手伸到宣德門來的人更沒有幾個……”

沈昶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話語。

正閉上眼睛假寐的楚策沒有再聽見聲音,一時好奇睜開了眼睛。

“沈王爺怎麼不繼續說了?”

楚策把手撐在了下巴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