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三月……可還有著四個多月呢,意味著靖王有可能在江南耗上四個月,這哪裡是去廣州就藩?

江南官員同世家豪族以為只是恭送靖王路過而已,沒想自己頭上多一座大山。

送去京城的奏書很快堆滿了皇上的御案,話裡話外說,靖王居心不良,干涉政務。

不敢要求皇上處罰靖王僭越,靖王的權勢同盛寵擺在那裡,連魏王趙王都不如靖王得寵。

他們只是懇求皇上督促靖王快些去藩地。

皇上大手一揮,吩咐郭太監,“奏摺來多少燒多少,就不必拿給朕再看一遍了,他們越是怕阿陽停留,朕越是要阿陽慢些去就藩,一個個都忘了朕當年是怎麼收拾他們的。

給他們幾個好臉便忘了當年苦苦哀求朕的事了?聖主,呵,一個不知哪來得狗雜種也敢稱聖主?

敢往長江以北安排密探,朕是沒空收拾他們,但是阿陽有空。”

郭太監帶著小太監搬走書案上的摺子,輕聲問了一句:“是不是派個人給靖王殿下送個訊息?您的意思,靖王殿下未必知曉。

江南多是狡詐之徒,他們對靖王恨之入骨,當年也是不得不屈服,奴才擔心靖王殿下年輕氣盛,著了他們道……”

“呵,阿陽是年輕,也氣盛,可著了他們的道?他們也配!”皇上對穆陽信心十足,“他們的算盤打得連朕在京城都聽到了,阿陽還能被他們糊弄了去?朕早就想讓阿陽南下幫朕清除一批不忠之徒。

朕要臉沒好意思提,本想著等阿陽就藩後,再派不羨去一趟,阿陽心中有朕,不用朕開口,把朕的心腹大事給解決了。

不羨不用去江南,他可以全力牽制蕭首輔等人,而朕只需要去昭陽殿享受就好了。”

皇上得意極了,想到就做,立刻動身去昭陽殿,還不忘吩咐郭太監,“帶上奏摺,朕同皇后好好商量商量給阿陽的支援。”

在壓制南朝故地上,皇上同楊皇后意見統一,若不是他們兩人怕引起太大動盪,給南朝復國餘孽可乘之機,早就開始收拾江南不肯完全臣服的豪門士族。

皇上焉能忘記自己當初在攻破南朝時不幹人事了?

正因為他無法忘記,始終記得南邊百姓對自己的敢怒不敢言,記得那一雙雙仇恨又不得不屈服的眼睛,他才實行了不同的稅負,加重南邊的稅負同時,對家鄉在南邊的官員多有限制。

縱容聰敏又謹慎的蕭首輔,同時對南邊計程車族多為寬容。

總之,皇上意圖把南邊計程車族養廢,徹底割裂開士族同南朝百姓。

他重視商賈,又縱容開國勳貴去南邊兼併大筆的土地……

可是,皇上漸漸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南邊彷彿有脫離中樞朝廷掌控的趨勢。

他同楊皇后私下商量過,得派個有能力有手段,心又足夠硬的人過去整頓。

最適合的人選就是穆陽!

畢竟,南邊百姓心中對穆陽是又敬又懼,穆陽相貌又足夠出眾,南邊百姓很膚淺,就喜歡長得俊美的官員。

然而穆陽拒絕了皇上的試探,如今穆陽想要做什麼,皇上未必會答應,但是穆陽不想做什麼,皇上不得不答應。

皇上萬萬沒想到喜從天降,天上突然掉下了大餡餅,穆陽主動放緩就藩腳步,肯在南邊費心思了。

皇上只有高興的份,至於說穆陽不臣之心?

他根本聽不進去,穆陽想要帝位就不會離開京城就藩……何況,穆陽以前是他的義子,拿他當兒子養大的。

穆陽如今是他的侄子,記在族譜上的侄子!

有不臣之心也是他們穆家人,皇位總不會落到別人家頭上去。

穆陽有幾次機會能取而代之,可穆陽還不是心甘情願輔佐皇上。

穆陽說過,海外地盤很大,他想要當皇帝,去海外爭……別人不信,皇上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