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林火一點不覺得穆陽收拾楊家,整治楊妃有錯,不過最近阿陽對楊妃好像沒那麼大恨意。

偶爾會說起他在楊家被楊妃打手板的事——穆陽是真得記起楊妃曾是自己的老師?

當時,風林火山四人都曾隨著穆陽進過楊家幾代積累,浩瀚彷彿書山學海的書房,並且風林火山四旗成型也有楊妃的提點。

他們本心上並不想同楊妃為敵,但是他們都聽穆陽的,如今兩方關係緩和,他們四人挺開心的。

大皇子禮賢下士,握著林火的手臂,“孤需要林大人輔佐,阿陽無法征戰,孤同你一起探索武道,征戰天下,代替阿陽完成昔日的心願。”

“末將願聽大殿下命令。”

林火後退兩步,半跪下去俯首臣服,大皇子有東宮太子那味兒。

是因為成了二品高手,得皇上指點——東宮太子可是歷來做難當的,皇上若是武道高手,再活個五十年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五十年的太子?

嘖嘖。

林火默默同情一把大皇子,史書上從來沒有出現過。

靖王府,穆陽皺眉,問道:“三叔聽說我沒事了,他跑去屋裡換衣服?”

“是,閩王殿下說一身的脂粉味,怕您嫌棄他,他還說要做一桌全魚宴,給您賠罪,他不是去尋花問柳,是去做正事,先品鑑一下待選花魁的成色,他還說——”

靖王捏緊手中的書卷,侍衛看著王爺倦怠的捏了捏鼻子,不敢說後面的話了。

“說。”穆陽嘴角抽了抽,手指撫過泛黃的書頁,“我正想聽聽三叔的高論。”

侍衛低頭輕聲道:“閩王殿下聽說雲中君斗酒做詩百篇,戲耍了名家二公子,他是讀書人,不能服輸,史書上說,唯有女子同酒能激發詩人的才情,雲中君佔了酒,他只能勉為其難佔了女色。

青樓楚館的花魁各各絕色,才情也很好,能激發起王爺的創作詩詞熱情,所以王爺昨兒沒趕回來看您,真不是有意的。

他一直在溫柔鄉中抒發才情,同雲中君一較高下,為王爺將來——將來在岳父面前挺直腰桿,閩王殿下也是拼盡全力了。”

羞恥的話讓回話的五大三粗的侍衛徹底紅了臉。

他真不想說,可閩王逼著他背誦,靖王殿下又非要聽。

兩位王爺,一對叔侄,他誰也不敢得罪。

穆陽:“……我覺得在岳父面前能不能挺直脊樑,不會取決於三叔,三叔這是受了刺激,被背叛後,徹底沉淪女色,還偏偏找花魁?”

“閩王說,同安國公學的,銀貨兩訖,各取所需,不用麻煩,用著放心。”

“高見。”

穆陽扔掉書卷,翻身而起,披上長衫向閩王的院落走去,看到院門上的匾額換成挽尊居後,穆陽的臉色裂開一道縫隙,放飛的三叔,他不想要了。

閩王的人自然不敢攔穆陽,一路上穆陽暢通無阻,推開臥房的門。

穆陽抬眼看到一件染血的褻衣隨意扔到屏風上,褻衣大片大片的血漬,三叔這是殺了多少人?

宮門口掛著得楊家舊部人頭,莫不是都是三叔乾的?

昨夜宮中的刺客,八品巔峰也是三叔?

都不繼續瞞著他了?

穆陽下意識管嚴房門,屏風後傳來水流的聲音,“過來,幫我搓背,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太難受了。”

“三叔知道是我?”

“侍衛說了那麼多話,還引不來你這個小兔崽子?”

穆地主靠著浴桶,勾起嘴角,“小時候我幫你洗澡,該輪到你伺候我了,要不然養兒子作甚?”

“……”

穆陽黑瞳大了一圈,氣息一瞬有幾分不穩,多年煉就的內斂隱忍一瞬間裂開一道縫隙,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是你兒子嗎?”

半步宗師又如何?

還是無法看破一些事,看清楚一些人。

穆地主繼續往自己身上撩水,眸子微合,“我若說是,阿陽是不是拔腿就走,再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