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從王位上站起來,直接向蜥蜴人問道:

「那麼──接下來我不以魔導王的身分,而是以科塞特斯的主人身分問你些問題。直接聽取屬下所言,能夠加深雙方的理解。」

蜥蜴人的目光有點遊移,看來是直接被安茲問話,不知該怎麼應對。雖然蜥蜴人的表情不容易解讀,但安茲覺得好像是這個意思。

「放輕鬆,這是非官方談話。只要離開這裡,誰也不會記得此事,就像一場白日夢,也原諒你的任何失禮言行。」

這話與其說是告訴蜥蜴人,毋寧說是講給周圍待命的丹克莉曼與死亡騎士聽。

「話說薩留斯直到不久之前都還待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他最近好嗎?」

「是!承蒙陛下垂青,他過得很好。還生了個健康的寶寶,小倆口似乎也鶼鰈情深。」

「喔,是嗎!我就是想孩子快出生了才讓他回去,原來已經生了啊。這樣啊,這樣啊,夫妻恩愛實在可喜。」

以前「安茲•烏爾•恭」之中也有人已婚,那人的事無意間掠過安茲的腦海。「老婆大人心情欠佳」這句話就像魔法一樣,即使中途退出遊戲大家也不會責怪。

令人懷念的回憶讓安茲臉上綻放笑容──雖然他的表情不會變──提出一個疑問:

「那麼生下來的孩子也是白色嗎?」

薩留斯的妻子就是那個白色蜥蜴人。她是極為稀有的蜥蜴人,刺激了安茲的稀有愛好魂,因此他記得很清楚。

「是的,陛下,正是如此。我也在想不管繼承哪邊血統,都能生下大有前途的孩子,不過看來是繼承了較多母親的血統,鱗片一身雪白。」

「哦──只有一──」

安茲本來要說「一隻」,趕緊閉起了嘴。這時候還是說「一個孩子」比較不會出錯。雖然無論哪種講法,他們大概都不會抱怨,但也不該因為這樣就亂講話。要是這句話有口無心的話造成科塞特斯的統治出問題,安茲可不知道怎麼跟他賠罪。

「──只有一個孩子嗎?」

「是的,陛下,就一個孩子。」

「唔嗯……這樣啊,只有一個啊。」

看來他們不像爬蟲類那麼多產,不過只要今後夫妻恩愛,說不定還會再生幾個。

安茲感覺自己內心的精品收藏家之血受到了強烈刺激。他心想不知道能不能要到一個,但拆散母子未免太可憐了。

不過,蜥蜴人好像有蓋上烙印出外旅行的風俗習慣,如果薩留斯的孩子選擇走這條路,安茲或許可以鍛鍊他成為冒險者。

安茲夢想中的冒險者工會,是各類種族隸屬的組織。品種極為稀少的蜥蜴人如果加入,也許能達到偶像明星入學般的宣傳效果。

「那麼母親與小孩的身體狀況如何,營養之類的都足夠嗎?」

「是,陛下,感謝陛下的厚愛。兩人都很健康,尤其是小孩子活力充沛,以後恐怕是個頑皮小子。」

「這樣啊,這樣啊,那真是太讓人高興了。那麼為了紀念兩人生下有前途的小孩,就讓我贈送點禮物吧。不過,即使是我也不知道蜥蜴人如何慶祝小孩誕生。我想問問你的主意,你認為送什麼好?」

送魚代替彌月蛋糕有點乏味,最好是送能儲存下來的實質物品。

「是,我們沒有送禮慶祝誕生的習俗,不過……如果是薩留斯的話,獲賜武具想必會很高興。」

「武具啊……唔。」

安茲希望他能提出些太太也喜歡的物品,不過防具可以保護老公的性命,似乎也不錯。安茲正在思索時,酋庫戰戰兢兢地開口了。

「──可否准許屬下問一個問題,魔導王陛下?」

「什麼問題?」

「陛下為何如此賞識薩留斯呢?」

我不是賞識薩留斯,是賞識他做為稀有蜥蜴人丈夫的價值。但安茲實在不便這麼說,於是勉強掰出其他說法:

「……他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實際上,我聽說他在我們納薩力克內接受訓練,也交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績。所以,對於優秀而忠誠之人,我會支付正當的報酬。」

「感謝陛下不吝回答,今後我們將更加竭誠盡忠。」

「唔嗯,千萬別忘了這份心。」

安茲高高在上地頷首,想想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若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想必會從他口中問出蜥蜴人村莊的狀況,與科塞特斯的資料交叉比對,找找看有沒有問題;但安茲沒那種能耐。

安茲正要開口命對方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事跟你們的村莊無關,不過你有聽過住在安傑利西亞山脈的矮人嗎?」

蜥蜴人村莊就位於安傑利西亞山脈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