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來姆小弟不知道要不要緊。」

那個名叫布來恩·安格勞斯的男子不用擔心。就算與沙丘隆特交手,他也應該不會落敗。然而,克來姆就不同了。他絕不可能打贏沙丘隆特。

是他主動提出要闖進娼館——提供協助,應該已經有所覺悟,但塞巴斯總是不樂見試圖幫助自己的年輕、善良生命白白喪失。

「真希望那樣的少年能活得久一點……」

他道出年長者的普遍想法。當然,塞巴斯是以老人設定創造出來的,以出生到現在的時間來算,其實他比克來姆還年輕。

「只有沙丘隆特最好能由我打倒,這樣比較穩妥。只希望他們別碰上他就好。」

塞巴斯向四十一位無上至尊祈求克來姆平安無事。

如果沙丘隆特是這個設施的最強戰力,很有可能會用來對付自己,但如果是擔任某人的保鏢,有可能會護送那人逃出這裡。

塞巴斯感到些許焦躁,握住門把,轉動。

轉到一半手就停住了。既然是這種地下行業,門當然是上鎖的。

「我不擅長開鎖,不過……也沒辦法了。就用我的方法開鎖吧。」

塞巴斯有些傷腦筋地喃喃自語,沉下腰。他收起右手做出手刀,左手在前擺好架式。那姿勢完美無缺,軀幹穩如泰山,有如千年杉樹般泰然自若。

「呼!」

接著發生的,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

手臂插進了鐵門,而且還是鉸鏈的部位。不,豈止如此,那手臂還不斷髮出低沉聲響陷入門中。

鉸鏈發出哀嚎,與牆壁告別。

塞巴斯隨手推開失去抵抗的門扉。

「什……麼……?

一進門就是一條通道,對面那一頭有扇半掩的門,前面站著個留著鬍子的大塊頭男人,張口瞠目,一臉白痴相。

「門生鏽了,所以我稍微用點力,硬是把門拉開了。建議您替鉸鏈上點油吧。」

塞巴斯對男人如此說完,關上了門。不,更正確來說,是把門板靠在門框上。

在男人完全愣住時,塞巴斯毫不客氣地踏進屋內。

「——喂,怎麼了?」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啊!」

男人背後傳來別的男人的聲音。

不過,正面看著塞巴斯的男人沒理他們,只是對塞巴斯出聲道.

「……唉……歡、歡迎光臨?」

完全陷入混亂的男人,愣愣地看著塞巴斯走到眼前。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理應早已習慣了暴力。然而發生在眼前的光景,實在超出他至今累積的常識太多了。

無視於同伴在背後質問,男人諂媚地對塞巴斯陪笑臉。因為生存本能告訴他,討好對手是最好的選擇。不,也許他只是拼命騙自己說對方是哪個客人的管家,才會做出如此反應。

大鬍子的男人抽搐著臉頰拼命擺笑臉的模樣,實在不太好看。

塞巴斯面露微笑。那笑容既慈祥又柔和。然而潛藏在眼中的感情卻沒有一絲好意。比較接近鋒利刀劍迷惑人心的詭譎光輝。

「可以請您讓讓嗎?」

轟冬。不,應該是冬砰吧。令人作嘔的聲響響遍四周。

一個身穿武裝的強壯成人男性。體重少說也有八十五公斤。此時卻像開玩笑似的在半空中旋轉,以肉眼無法辨識的速度飛向一旁。男人的軀體就這樣狠狠撞上旁邊的牆壁,發出如水爆炸開來的轟然巨響。

猶如巨人的拳頭擊中房屋,整棟房子劇烈搖晃。

「……糟糕。應該在更裡面的位置殺他,可以當做很好的防柵……好吧,反正裡面好像還有人,接下來注意點也就是了。」

塞巴斯叮嚀自己再放鬆點力道,同時走過屍體旁邊,往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