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扎克似乎有話想說,但安茲不在意,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他必須極力勸說,讓艾恩扎克懷著好意協助魔導國。

安茲一邊想起做為飛飛接收到的各種怨言與不滿,一邊說道:

「……好了,聽完你的說法,我有一個疑問。你剛才肯定了『冒險者是為了保護人們而存在』這個說法,其中的『人們』是以什麼範圍而言?」

「陛下的意思是?」

艾恩扎克臉上寫滿不解。

「也就是說『人們』指的是人類種族,還是隻限人類?森林精靈與半森林精靈(Half Elf)呢,與人類共同生活的其他種族算在範圍內嗎?」

「這個嘛,算在範圍內。」

「那真是不可思議,森林精靈在帝國不是奴隸嗎,這樣有算是保護他們嗎?他們並不是觸犯了帝國法律的罪犯吧?」

艾恩扎克視線低垂下去,然後再度轉向安茲。

「……我只是一個王國冒險者工會的負責人,帝國工會是怎麼想的,我瞭解不到那麼多。」

「含湖其詞,逃避問題嗎……」

艾恩扎克瞪大雙眼,眼睛深處看得見怒火。

「陛下,請您別語帶嘲諷──」

「嘲諷,這不是事實嗎?……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含湖其詞,逃避問題?」

艾恩扎克的目光低垂。

「…………陛下所言甚是。」

「你說森林精靈與半森林精靈也是保護物件,卻完全沒在保護,這是為什麼?」

艾恩扎克先宣告自己不清楚帝國冒險者工會的內情,然後開始說道:

「即使稱為冒險者工會,還是無法完全逃離國家的束縛。冒險者雖然標榜自由,歌頌不受支配,但畢竟還是屬於國家的法律規範。我們是武力集團,正因為如此,對國家使用武力太危險了。帝國的冒險者工會應該是這麼想的。」

「重點就在這裡,既然存在於國家法律之下,編入國家體制應該沒有問題,你們為何表示排斥?」

「帝國與王國都對我們的力量另眼相看,因為能正面對抗強悍魔物的,終究只有冒險者,因此國家不會對我們強人所難。但這點對陛下不管用,如果我們做為組織被編入國家體制,我們的武力有可能被用來對付民眾。」

「你們迴避被編入國家體制的理由就是『害怕做為冒險者的力量會被用來對付人類』對吧?」

「正如陛下所言,也就是說我們不想被用來鎮暴或打仗,協助國家大量殺戮。」

安茲笑著想「這話是你說的」。其實安茲早已心知肚明,但不會說出口。

「坐吧,那麼,我接著解釋一下我希望你們做什麼。」

安茲再度命令艾恩扎克與自己相對而坐,等他戰戰兢兢地坐下後,才開始解釋:

「我打算讓冒險者進行更不一樣的工作,我要冒險者做的,是發現未知,縮小世界。」

艾恩扎克似乎這才第一次正眼注視他。

「例如南方之地,教國與聖王國之間有片荒野,你知道那裡的詳細地形,以及有何種魔物棲息嗎?」

「不,該地有各種亞人部落,王國冒險者工會的人去了那裡,從來沒人能活著回來,因此幾乎沒有情報。」

「那麼我國西南方有座山脈橫越我國與教國之間,那邊如何呢?」

「不,沒多少詳細情報。」

「你不覺得你們的知識少得可憐嗎?不,以冒險者的工作來想,或許無可奈何?你們是保護人們的組織,無人之地的知識就不需要了,對吧?只不過那裡或許生長著能幫助人們的野生藥草。」

艾恩扎克遭到諷刺,嘴唇抿成一直線。

「等冒險者工會納入我的旗下之時,我想讓你們填補這種空白。」

「……讓陛下的心腹去進行不好嗎?」

「別說這種無聊話,我聽說艾恩扎克你當過冒險者,剛才那句話你能再對我講一遍嗎?而且是把『冒險者』這個詞的涵義放在心上。你們只是對抗魔物的存在嗎?我還以為冒險者是化未知為已知的存在呢,直到我調查了冒險者的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