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思哥哥,你來生些火吧?”丁香讓陳不思生火,一來自己確實身體畏冷,二來可以就此簡單的做些吃的,緩解一下一天的疲勞。

陳不思就聽了丁香的話,連同牛卯一起去林子裡拾些乾柴來,生起了火。各人都覺得心裡暖暖的,都有氣力。牛丁朱一時回到這裡的時候就更晚了一些,朱一時就在遠處把一些木料交付了,然後跟牛丁商量明天的安排。

丁香在這火光深處隱隱約約的看著遠處的牛丁在和木匠說話,那木匠的臉也在火苗間跳動,丁香就越過火堆往那邊仔細的一瞧,好像就是朱一時。

“是朱一時師傅嗎?是朱師傅嗎?”丁香說著,往前又靠近了幾步。

“是我,我是朱一時。說話的是哪個女娃?”朱一時也朝著丁香的方向望著,只是天色暗淡,還看不清楚到底是誰在跟自己說話,只聽聲音是個女孩子。

當丁香越過火堆的時候,陳不思看見丁香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他也靠近了去聽,原來,今日的來的木匠正是朱貞的爹朱一時。陳不思此時即高興又鬱悶不已,高興的是興許能從朱一時這裡知曉朱貞的訊息,鬱悶的是他還不能袒露自己的身份。

只聽見丁香說道,“朱師傅,我是丁香。”

“哦,原來是丁香啊。丁香,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朱一時看著丁香,又往遠處望了望那邊的陳不思牛卯他們,心裡有些疑惑不解。

“朱師傅,我是受人之託,今日來照顧一下他們受傷的老孃。所以就留在這裡了。對了,朱師傅,為何這多年來一直沒有朱貞姑姑的訊息呢?”丁香問朱一時。

朱一時曉得事情的緣由,但是有些話不好直說,“丁香啊,朱貞還在伍家,在伍家又是掌廚又是幫廚的,不曾離開。”

“朱師傅,朱貞不是一年半載的就能夠離開伍家嗎?為何八年了還待在那裡?”丁香又問道。

“那伍家的伍士德硬是整整八年了不曾下地,出行依靠著輪椅,事事需要人伺候,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就是朱貞離開不得的原因。我也是毫無辦法。”朱一時說道。

牛丁也聽得他們談起伍家。但是想想自己曾經和牛卯對寒潭洞裡的陳子期的迫害,導致八年多那陳子期死不見屍的,心裡後悔不已。“伍家勢力大,人進去了,出來就難了。”牛丁對他們說道。

丁香說,“朱貞姑姑好可憐。子期哥哥更是可憐,也不知道被哪個十惡不赦的人給迫害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想起來都痛心。”

“兩個娃子都可憐,這就是命啊。唉。”朱一時聲音低沉的嘆著氣。

牛丁更是臊得慌,不敢再說了,徑自離開他們去照看老孃。

“天不早了,丁香,我就回去了,記得保護好自己。”朱一時對丁香說道。

“朱師傅,我知道的,放心吧。你就回去吧。”丁香對朱一時說。

朱一時就轉身收拾了工具,趁著天空還有些微弱的亮光,離開了這裡。

丁香沉默著返回到火堆旁,陳不思不敢去問,怕說漏了什麼。牛丁故作鎮定的在火堆旁支起了爐子燒水,牛卯在他老孃跟前用棉布給他老孃遮擋涼風。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默默的過了好大一陣子。

牛丁去遠處搬來一塊石板,從購置的東西里面取出幾包下酒菜,一包鹽花生,一包醃鹹魚,一包鹹菜和兩隻燒雞。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壺酒來。喚著陳不思丁香和牛卯過來。

“不思,丁香,我牛丁牛卯兄弟倆,對你們感恩戴德,來,請你們一起喝上一口酒,來慶祝慶祝我們的相遇。”牛丁看著大夥說道。

“感謝啊,應該感謝不思哥哥,你們倆可記住了,陳不思可是你孃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倆的救命恩人,這個恩德是需要一輩子償還的恩德。可要牢牢記住了。”丁香對牛丁牛卯他二人說道。

“那是自然。來吧,一起吃點喝點,早早的睡了,明天就起來幹活了。”牛丁說著。

“當然當然,牛丁說的也是我牛卯的意思,我現在不光聽我老孃和牛丁的,我以後還要聽陳不思的。”牛卯說。

就這樣,在這未央山的夜裡,一處靠近樹林的空地上,燃著的火堆,夜空的星星,林間的風聲,幾個人的說話聲,交織在一起,有許多生氣。

又過了一陣子,他們吃飽喝足了,都安靜了下來。陳不思靠著一根木頭睡著了,牛丁牛卯靠在一起,沒多久就聽見牛丁的鼾聲,在寂靜的夜空裡此起彼伏。

丁香守在火堆旁,眼神也迷離了,但是意識似乎很清醒。她時不時的給火添些柴,因為她總是感覺到冷,這種空地裡烤火,半面身子透著的涼,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

夜更深一些的時候,丁香蜷縮著身體,靠近了陳不思一些,慢慢的頭就靠在陳不思腿上,閉上眼睛,睡著了。後半夜的時候,火堆熄滅了,丁香卻發起熱來,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已經變得迷迷糊糊的了,因為她意識裡知道,自己在這深夜裡受了風寒,發燒,燒懵了。

“丁香,丁香,快醒醒。”陳不思醒來使勁的搖著丁香,“不行,丁香身體燒的厲害,我要帶丁香去看大夫。”陳不思一把抱起了丁香,朝集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