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無奈,“你爹啊,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年輕似的,回頭淋雨病了可怎麼好......”

時雨雙手一攤,“你是他娘子,還能不照應我爹?”

當夜。

小閨女早早就歇了。

時崇林摟著軟玉噴香的娘子折騰了大半晚上仍然是不安分,要不是黃氏不依,這一晚他能鬧到天亮。

“熱著呢,別黏那麼近......時辰不早了,歇著罷,明兒還要早起哩~”

黃氏推了幾下人沒推動,所幸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合目就準備歇了。

但時崇林可睡不著。

白日到現在他一直處於一種不正常的亢奮精神裡。

此刻他精神異常,可夢不到周公。

“你歇,我理理再睡。”

黃氏也不管他。

果真閉目就睡了。

迷迷糊糊要進入夢鄉了。

時崇林卻來推了推她,語氣興奮:

“娘子,為夫真不敢相信你會應承姐兒的要求,好些年了,自我們在縣城盤了房子,一年裡頭你也只逗留十天半月,從來不敢多停留,這會你能願意去縣城住,柔兒,我高興呢......”

黃氏單名一個柔字。

原本要入睡的人,聽聞丈夫突然述心腸,這會哪還睡得著?

黃氏也清醒了。

黑暗中,一雙美妙杏目盯著頭頂上的床帳發呆了好一會。

她道,“純餘,其實今兒就算姐兒不提,今年我也會隨你們回縣城。”

純餘,時崇林的字。

黃氏說到這嘆息了一聲。

隨之笑了,似乎是對往事的釋然:“之前是我著相了,一直為往日在青州是青樓出身所迷惑,思慮得多,就怕在縣城影響了我的姐兒,純餘,你知道的,我不能再失去姐兒了,失了大哥兒和大姐兒一直是我的心頭痛,姐兒這裡,我日夜擔驚受怕,生怕別人誤解她,畢竟她娘我是秦樓楚館出身。”

“不過,年前發生了寶珠和張家小子的事情,我算是想通了。總的,不管我在不在縣城,這些年來,我青樓楚館出身這種閒言碎語村子村外也沒少傳,好在我的姐兒遺得了你樂觀的天性和野草的堅韌,她都不怕,我為孃的又怎敢退縮?”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時崇林很是鬆了口氣。

他道,“柔兒,你能想通就好。我們自過好我們的小日子,閒言碎語,雞婆三道,又與我們何相干?何況你清不清白,為夫我比誰都清楚!自古英雄不問出身,女子也是一樣,只要品行端正,行事正派,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能說你什麼!”

“至於大哥兒和大姐兒……”剛才還慷慨激昂的聲量此刻也低了幾分,時崇林嘆氣道,“我們做父母的與他們無緣,這一世只能多做好事,下一輩子再共敘父母兒女天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