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手中敕符,常晉嘆了口氣。

有此敕符,理論上自己就可以一通萬山府陸地神域。不過現在得到的太早了,他目前神位尚未穩固,如果現在煉化了城隍敕符,即使得到人道認可,道院肯定也會從中阻撓,根本無法不能坐穩。再加上百姓所求無驗,必然會滋生出很多怨念。這一點,魏遠是很明顯的例子。

若是將敕符讓出……常晉現在已經不做這樣的想法。

他既然立志於神道,那麼能爭自然要爭。

在他原本計劃中,萬山府城隍敕符,本來就屬於要得到的東西。如果真能掌管一府神域,即使對上道院,常晉也不怕。

“來的這麼快?”感受到有道人朝廟宇所在方向趕來,他微皺了皺眉頭。

“就是此處,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在萬山府外立廟,根本不把我玉清道放在眼裡”感應到遠處廟宇散發的香火念力,玄尚咬牙道。

“現在魏遠留下的神唸完全消失,怕是凶多吉少。”玄法也回了句。

“你就是佔據此處廟宇的邪神,把萬山府城隍怎麼了?”來到近處,見一虛影持劍在廟前站立,玄尚怒道。

“萬山府城隍無道,妄圖奪我神位,已經被本神斬殺了。”常晉神魂內斂,淡淡回應。自從登臨神位起,他就知道有一天會和道院起衝突。

“就憑你……”玄尚師兄弟仍然有些不相信。這邪神只是一個連敕符都沒有的草頭神,神廟上方氣運赤青,怎麼可能將魏遠打下神壇。

“兩位應該看看本神得到神位的因果,再下結論……”常晉伸手指了指旁邊矗立的石碑。

來到神廟前時,玄法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對方吸引。經過提醒,這時才注意到廟旁還立有一塊石碑。

讀罷石碑上的內容,兩人都有些意外:“你就是一年前,救下上萬百姓的那名修道者?”當日和瀆水水君率領的水兵征戰,他們也是主力。

那時處在九曲江河大陣內,不少玉清道弟子都注意到一頭戴斗笠的陌生修道者,憑藉一把寶劍,斬殺水妖無數。

他們本打算事後探查此人來自何處道院,哪知瀆水水君最後關頭撞開城牆,淹死百姓無算。玉清道忙於善後事宜,就將此事擱下了。

等後來再打探,由於時間過得太久,完全沒有一絲痕跡。不曾想,此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而且成為一方神靈。

“那魏遠自登臨城隍神位以來,只是向信徒索取香火念力,卻毫無付出,所作所為,都是自私自利之舉,是以根本不被萬山府百姓認可。今夜又貪圖本神神位,無故率兵討伐,實為無道神靈。本神為還神道清明,故而將之打殺…

見兩人讀完碑文,常晉才開口道。

原本因為對方在瀆水水君淹城一事上的作為,玄尚還打算感謝幾句。此刻聽對方大放厥詞,他忍不住怒道:“你……胡說八道,魏遠乃是玉清道敕封的正神,就算有錯也該道院處理,豈是你一個毛神可以隨意打殺的,你這是以下犯上之舉。”

“本神並非城隍下屬,何來以下犯上之說……我斬殺魏遠,人道並無怨念降下,已經說明一切。”

“該死,你一區區毛神,連道院敕符都沒有,還妄談什麼神道清明,看我將你打下神壇,壓回玉清道問罪”玄尚說完,就要動手。

“師弟息怒”玄法道人急忙拉住他。跟著扭頭對常晉道:“不知恩公神靈來自何處道院,按照天下十四州仙神契約,均州神道應該由我們玉清道掌管…

和魏遠想的一樣,玄法並不認為一個毫無根基的毛神有如此能耐。尋常神靈見到道門弟子,都是畢恭畢敬,對方神態淡然,十有是其他道院佈下的棋子。有所依仗,才不怕他們。

“仙神互不統屬,我神道為何需要玉清道來掌管?”常晉不答反問。

“仙神二道,仙為主,神為輔,此乃數百年前形成的定論,已得仙神人三道認可。如今天下神靈,皆有我道門敕封,恩公神靈莫不是連這個都要否認了嗎?”玄法皺眉道。

“好一個仙為主,神為輔,說什麼仙神人三道認可……我看只有你們道院認可吧?我等神靈,由人道信徒供養,應信徒所願,獲取香火念力,以此修行。何須道院敕封……反觀你們道院,強行索取我等香火念力,完全不勞而獲,視神靈為奴僕。我等稍有不從,即率兵伐神,將無數神靈打下神壇,實乃我神道之敵”

伴隨著話語,一時間常晉頭頂香火念力煌煌,有莫可名狀的東西在其中閃動。

“你……本來唸你對我道院有功,還打算饒你一命,現在看來,你這邪神純粹是作死。一無道院敕封,卻暗自矇騙百姓,吸納香火念力,其二對正神打殺,如此作為,擾亂神道秩序,我玉清道饒不了你。”聽對方完全否認道院對神靈的管轄,玄尚道人也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太少了”常晉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