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墨玉是他花了二十兩紋銀從別人手中購得,端的厲害非常。

為了設這個局自己花費上百兩銀子,沒有想到機關算盡,反而被對方隨手買來的一隻鵪鶉給破掉,絕對不是巧合。

常晉自然知道對方在盤算自己的來歷,心中卻不以為意,而是細細觀察鵪鶉的氣運。

接連三場戰鬥,這隻鵪鶉頭頂原本粗如檀香的白氣已經被灰色籠罩,顯然在剛才戰鬥中,它自身氣運消耗很大。繼續鬥下去,只會敗亡一途了。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勇氣說到底也是氣運的一種。行軍打仗,憑藉的就是一股氣勢氣運,只要氣勢不墜,自然勇往直前。但剛猛不可久,這樣的氣運往往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一旦消耗完畢,便如潰堤之水,傾瀉而下,再無法挽回。

比如地球上的白馬將軍陳慶之,此人以七千餘眾手下護送元顥,有氣運加身。自銍縣至洛陽,一路轉戰三千里,他領兵前後作戰四十七次,攻北魏城池三十二座,皆克,一路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世人長嘆不已:“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

隨後氣運迅速衰敗……陳慶之準備指揮軍隊過河時,突如其來的山洪無情地衝走了他百戰百勝的部隊。從此再無戰績。

說到底,就是自身氣運消耗乾淨,而且得不到補充。這隻鵪鶉如果靜養一段時間,氣運肯定還會有所恢復,只是想要達到最初的巔峰,很難。

“朱大哥,你這鵪鶉賣不,我出五兩銀子!”

如今連勝三場,自然有人看出這鵪鶉不是凡品。

“五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這鵪鶉要是拿到萬禽閣,鬥上兩場那就賺大發了。朱大哥,我出十兩銀子,你賣給我吧。”又有人開口道。

此間了事,常晉也沒有再看下去的心思,打算抽身後退,結果卻被朱元昊攔住。

“這位兄弟,還未請教貴姓?”

“免貴姓常,你叫我允升就好了。”

“允升兄弟,今天謝謝你,這隻鵪鶉還給你吧。”說著,朱元昊將那隻鵪鶉遞過來。

“哦?”對方的舉動讓常晉高看幾分,他並未伸手接過,而是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五兩銀子賣掉吧,正好拿錢去喝兩杯,不知這位壯士是否可願意。”

“隨公子的意思,老八,五兩銀子,便宜你了。”朱元昊也是個灑脫之人,當即將鵪鶉送出。

錢貨兩訖後,他點了點手中銀兩道:“公子,去什麼地方喝酒?”

“隨意找家酒館,喝幾杯即可。”到哪裡喝酒常晉無所謂,關鍵是和什麼人喝。

“那公子跟我來,咱們去羅老三家的酒館,你別看門簾小,做的酒菜地道。”

“行,就去那裡。”

街邊一家小酒館內,常晉和朱元昊相對而坐。

朱元昊主動提起酒壺,將兩人面前的酒杯倒滿,而後恭敬的端起道:“多謝常公子出手相助,今天如果不是常公子,我估計就要上青龍山落草為寇了。大恩不言謝,這杯酒我敬公子。”

“哦……此話怎講?”常晉詫異的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先前逼迫我的那破落書生名叫吳申,人稱智多星,是李天王的手下。去年洪大功叛亂時,李天王也在三秦州搖旗呼應,率領一眾匪兵攻打州城,結果被朝廷大軍擊退。由於三秦州官兵追殺甚急,李天王無奈只好率領殘存部眾逃竄至均州境內,盤踞在青龍山中。

我朱元昊在萬山府地面上也算有些名氣。他們不知怎地聽聞了我的名聲,想拉我入夥。我因顧忌家中老孃年邁無人照看,一直沒有答應。

後來老孃生病,急需銀錢看病,那破落書生吳申正好碰到,便借給我幾十兩銀子。等老孃病好,所借的銀子也花個精光。

後來吳申三番五次上門討債,又三番五次拉我入夥。本來我已動心,誰知他們前些日子故意設下圈套害我,害我在鬥鵪鶉時又欠下不少銀子。

加上之前那些,已經欠下近百兩。今日便是還錢的最後期限,如果不是公子,我只能應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