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殺了,跳河死的。”易星文突然平靜下來,浮躁的語氣突然變得神聖,彷彿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不能褻瀆的事:

“獻祭、死者之國、詭計、絕望....”將絕望之人的靈魂先給詭計之神,以此開啟登神之路,16顆人頭,16個絕望的人:“你去過那間器材室了嗎?竺良才是那個架子第二排的第二顆人頭,他的絕望並不是最強烈的,但我卻對他的印象最為深刻,因為他的絕望是我親手策劃的,包括他跳湖的時候我都用望遠鏡在學校的天台看著,欣賞自己創造出的絕望之人異常美好,神使,你應該能瞭解吧?”

楚子航不明白為什麼他叫自己神使。

用16顆人頭獻祭就能開啟登神之路?這神是不是有些太廉價了,在他看來就算166顆人頭都未必夠,哪個神明腳下不是埋著成百上前的枯骨?

楚子航將村雨放在桌上。

這把刀過海關的時候被攔了一下,但他還是把村雨帶進來了。

村雨用來斬這種人渣兼神經病剛好合適。

他相信諾瑪已經把剛才的畫面都紀錄下來了,所以即便他當場殺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出現問題,秘黨的存在就是為了排除這種威脅。

村雨出鞘,易星文沒做任何反抗,而是衝著楚子航張開雙臂,似乎在迎接著死亡降臨。

“神使!你是來送我走上登神之路的,對吧?”易星文的嘴角又翹起來,他又要忍不住狂笑了,但是這次楚子航沒給他機會,村雨利落的劃過他的脖頸,小聲在嗓子邊緣戛然而止。

他甩去刀鋒上的露水,然後將村雨收進刀鞘。

“諾瑪,記錄了嗎?”

“很奇怪。”諾瑪說:“辦公室裡有攝像頭,但是好像用不了,這間學校也沒有監控室,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我都做了語音記錄,楚子航專員,我會幫你作證,不用為了殺死一個人渣而覺得惋惜。”

這就是諾瑪靠譜的地方,她時而冷漠,時而又透著一絲人性。

“對比紀錄做完了嗎?”楚子航問。

“已經完成了,16顆人頭都找到了對應了人,其中就有一個叫竺良才的,只是他的死亡時間是15年前,而易星文在公安系統的記錄中只有32歲,也就是說,這場陰謀是他17年前策劃的,當時他還在上學,不可能透過鄉村教師的途徑認識這個男孩,所以他撒謊了。”諾瑪說:

“也許他還隱瞞了什麼。”

諾瑪的目光似乎透過耳機看到了倒在辦公室裡的屍體,她對楚子航說:“需要找人處理屍體嗎?楚子航專員,你是第一次出任務,所以可能不知道,我們有專門的屍體處理團隊。”

“那就呼叫團隊吧。”楚子航說。

他只需要管和龍族有關的事,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充當一下反黑調查組,把飛鳥市的黑惡勢力也一併砍了,可惜那些工作不在他的職權範圍,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可能有無數手持步槍的特警將他圍住,手中拿著防爆盾,天上還有架著機槍的直升機,場面的壯觀程度不會遜與在GTA5裡拿到五顆警星。

...

一小時後,楚子航在辦公司門口見到了一位帶著墨鏡穿西裝的男人,他給自己看了兩份證件,一份是殯儀館的,一份是學院的。

他是2002級畢業的專業,血統是C級嗎,在飛鳥市的殯儀館工作。

楚子航和男人握了握手,然後就離開的學校。

在他等在辦公室的一小時中並沒有老師進來,這讓楚子航覺得有些奇怪,那間屋子裡明明放著三張木桌子,除此之外,這間學校裡的孩子似乎一直在學校裡上課,就算下課的時間也只是在各自的教室玩耍,沒有人來走廊打鬧。

楚子航覺得這件事情冰沒有結束。

他走出教學樓,瞳孔驟然緊縮,正值夏末的草場此時佈滿了雪花,世界一片白色,寒冷的氣流席捲身體,前後的熱量反差讓楚子航打了個哆嗦。

“諾瑪,這是怎麼回事?”

耳機裡沒了神音,諾瑪消失了。

楚子航摸出手機,上面的訊號顯示滿格,他試著往外播了幾個電話,但是都沒有反應,電話會響幾聲彩鈴,45秒後自動結束通話。

此時,耳邊響起了下課鈴聲,一大群穿著羽絨服的孩子從教學樓裡衝出來,他們無視了楚子航,眼前只有學校的大門。

楚子航看了一眼時間,下午4:00,應該是到了放學時間。

有一個穿著粉色羽絨服的孩子撞到了楚子航的後背,然後屁股著地磕倒在地上,楚子航連忙起身扶她,這個孩子的胸口彆著胸卡,上面寫著學號和名字,這個孩子叫唐木蘭。

“組隊去器材室探險就是這個孩子帶頭的。”耳邊突然有人說話。

那個C級血統的殯儀館同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楚子航身側,他還是帶著墨鏡,但臉型好像變了。

楚子航在他身上感受了強烈的違和感。

‘他叫什麼來著?’楚子航突然想,自己剛才明明看過他的名片,但是卻突然忘了,他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哪怕是在街上瞥見的路人臉他都能能在每天晚上的慣性回憶中想起七七八八,何況只是一個同事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