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航的話彷彿在春本憐央內心掀起了軒然大波,她一下子從圓凳上站起來,凳子倒在瓷磚地面上發出“咣噹~”一聲,坐在後桌的大漢放下勺子,老闆端上小雞燉蘑菇和兩份秘法,空氣中好像有肅殺的氣氛開始醞釀。

“菲爾丁死了。”這話是從後桌男人嘴裡說出來的。

他好像很憤怒,雙拳用力錘在桌子上,“咣!”的一聲巨響,桌子裂成兩把,桌面上留下了兩個拳頭大小的印記。

這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力量,未來飛快的從凳子上騰起,鳳尾青竹出鞘,雙手握住刀柄,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店老闆下的連混帶爬的竄進後廚,春本憐央也被這個身後的男人嚇得不輕。

“他是個好人。”高大的男人坐在凳子上說:“我剛來美國的時候沒有工作,是他給我找了導遊的活,還給我介紹了老婆,我被當地人欺負的時候也是他擋在我前面,他是我大哥,我很尊敬他。”

這個人說的全是日語,白航一個字都沒聽懂,原本以為掌握了英語後在芝加哥的社交就沒什麼問題了,現在看來他可能還要多學幾門語言。

他猜到小岸拓海在貧民區,也猜到他會出來找食物,只是猜錯了地方。

快餐廳的出餐速度是很快,但那個地方每天的人流很多,而且餐廳附近有攝像頭,快餐店是6點下班,那時候天都沒黑,一個被通緝的人會在白航出門的可能性很小。

小岸拓海將吃飯的地方選在這家華人開的小飯館,因為他下班的時間晚,而且菜的價錢比較貴,只要晚點來吃,根本沒人會看到他。

夜間的攝像頭絕對拍不清一個戴棉帽子圍圍巾的人,也沒人會想到的一個日本人會在芝加哥吃中國菜。

“你是小岸拓海?”白航問。

春本憐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很顯然她是認識這個人的,但此時小岸拓海的狀態卻和她印象中的那個中年人相差甚遠。

白航看到他將手緩緩的探入上衣兜裡,未來用日語警告他最好不要動,但是小岸拓海沒聽,於是他伸向口袋中的右手突然掉進了口袋裡,鳳尾青竹一收一落,像是她在學院食堂裡切豬蹄那般將小岸拓海的手切掉了。

小岸拓海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想摸出口袋剩下里的最後一瓶基因藥,在徹底完成龍化後和這兩個人殊死一搏。但他的小算盤卻沒打成功,未來出手時的果斷也超過了白航的預期,這和她平常表現出的天真無邪一點都不相配。

墨鏡之下的瞳孔變成了金色,未來隔著墨鏡看到了一雙渾濁的黃金瞳,大概是右手被切掉刺激了他的哪根神經,這個憤怒的男人變得更加暴怒,左手朝著未來的脖頸掐過來,鬆垮的衣袍之下肌肉緊繃。

拔刀斬這種劍技對手腕的消耗極大,她沒辦法很快用出下一招,面對小岸拓海的突然襲擊她選擇暫避鋒芒,刀鞘一擺,未來想象學堂的老師打學生手心那般拍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量卻突然變的奇大無比,未來這招顯得像螳臂當車那般不自量力。

“停手吧。”白航坐在圓凳上說了一句話,然後小岸拓海的手就停住了,離著未來的脖頸大約還有半公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未來的反擊也跟著停了,不同的是未來很快就恢復了行動,但小岸拓海卻像一尊蠟像那般僵住了。

他的血統是用基因藥劑提上來的,渾濁不堪,龍王想從精神領域對他施加控制要比命令一具死侍還要簡單。

小岸拓海右臂的袖口在往下滲血,這個改造的混血種甚至連點像樣的自愈能力都沒有。

白航摘下了他的墨鏡和圍巾,暴露在他和未來視野中的是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面孔,渾濁的黃金瞳像是沒經過打磨的琥珀斷面,裡面摻雜著很多細小的黑色雜質。

他伸向未來脖頸的那隻手被已經被一些鱗片覆蓋,白航覺得他衣服下面也應該已經長滿了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