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不想受欺負,所以就想著欺負別人,可底線又不允許自己做這種事,所以就假意投靠更有勢力的學長或者學姐,在奉上自己尊嚴的同時再去從低年級找回尊嚴,而且這樣還能和同年級的同學打成一片,不至於自己被某些群體給故意孤立,還不會輕易受到欺負。”

頓了下自己的聲音,他轉頭問道:

“對嗎?”

原野流奈被他這道目光看的心裡發虛,也不知道是不是說準了經歷,本來的氣焰彷彿頓時就被冷水給澆滅了:“不...不是...”

“如果只是被某個老師撞見的話,恐怕你都不會像現在這麼惱怒,可同樣身為兄長的我給看到了,你心裡就會有種難言的羞愧產生,所以用這種方式來維護你的尊嚴。”

原野慎司再次發出了直逼靈魂的質問:“對嗎?”

面對這樣基本就是事實的逼問,明顯女生的偽裝瞬間被戳破,已經沒了剛才那種強裝的鎮定,只像是被扒光了羊毛的綿羊,只能無力又咬牙切齒的喊道:“我說過了我不要你管!”

“所以你是想讓我看到而不過問嗎?”

原野慎司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

“呃...”

女生的心底顫了下。

她攥緊的拳頭忽然使不上勁了。

就像是被戳中軟肋的某種軟體動物。

原野慎司見狀也沒感覺詫異,只是繼續闡述著心裡的事實:“作為老師身份的我理應制止,首先該想的也不是照顧某個人的尊嚴,而是維護學校的校風勸止不正當行為,作為兄長我更應該站出來,而不是站在旁邊看著你的笑話,因為這層身份會讓我心疼你。”

“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得出來...”

“心疼這個詞聽起來的確有些難以啟齒,但以我這個身份角度來看就是這樣,難道我眼看著你被霸凌才是正確的嗎?”

“......”

立場就能決定態度。

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換做她自己身為家中長姐身份的話,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親人被欺負,即便是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會感覺難過,親人就是打碎了骨頭還能融在水裡,只是這層身份就能表明太多立場了。

“撿起來。”

就在原野流奈低著頭有些出神的時候,原野慎司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稍微抬起了下頭順著望過去,發現對方只是在身前抬起手指了某個方向,視線隨著手指的方向再次看了過去,發現對方指的是被自己拍落在地上的傘。

她有些遲疑,沒有再說話。

有種想去撿起來的衝動。

但可笑又可憐的尊嚴又不允許。

“撿起來。”

原野慎司的聲音再次傳來。

只是這次的語氣有了種命令的感覺。

這種聲音的生硬甚至有些嚇人。

原野流奈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猶豫了片刻還是俯身撿了起來,但仍舊沒有敢抬頭去看他。

就在她心裡感覺無比丟臉,認為對方在心底嘲笑的時候,一隻熟悉的手朝自己伸了過來,同時還有幾張疊在一塊的紙巾,覆蓋在了自己沾有汙水的傘柄上。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

耳邊剛好又傳來了熟悉又緩和下來的聲音。

“作為老師我有理由幫你撿起自尊心,雖然僅僅如此還是做不到的,但作為兄長我有理由做你現在的背後,哪怕這種話現在說出來難免有失偏頗,可真正的尊嚴不是從其他方面找來的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