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簡訊提示音響起。

本來已經息屏的手機又重新亮了起來。

原野慎司聞聲朝著手機螢幕看去。

一條私人簡訊的內容出現在眼前。

【黑田服夫:原野桑你好,很抱歉在這個時間打擾你了,近日便是合同約定繳納房租的時間,由於房東銀行資訊變更的原因需要更改匯款號碼......如有疑問可向我撥打電話,祝原野桑近日工作順利。】

看著微微發出澄光的手機螢幕,原野慎司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貌似明天就是交房租的最後一天。

扭頭看了眼掛在衣架上的黑色風衣,他遲疑了下決定還是沒過去拿。

錢包裡的分量還不足夠去吉原來份“快餐”,哪怕是再數十遍也不會多一個硬幣。

“還是用她的錢吧,總之是割捨不掉的。”

原野慎司再次喝了口汽水,隨後將手向下面摸去。

越過自己盤腿而坐的榻榻米,將手伸進了墊在地板的縫隙之中,很快就摸索到了一個紙質的東西。

把紙袋從床褥下方掏了出來,放在茶几上擺放了起來。

這是一個整體鼓起的牛皮紙信封,正常來說放信應該很薄才對,但它卻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分量。

放在茶几上平面高度大約有六七厘米,整個信封被撐的滿滿當當,邊緣甚至有些撕裂,表面的字跡已經有些看不太清,似乎是放的太久再加上受潮的原因。

原野慎司將開裂的信口開啟,信封裡的東西便溢了出來,滑落在茶几的平面上。

數不清的福澤諭吉從信封裡滑落,靜靜的躺在桌面上瞪著眼睛,和坐著的原野慎司進行對視。

全是面值一萬円的鈔票。

根據厚度大概能算出在二百張左右。

如果拿實際消費力來換算的話,去吉原風俗店找位墮入黑暗的小姐,價格談攏了甚至能夠包年——如果漂亮一些或許是半年。

總之購買力很強。

這是原野慎司母親這兩年寄給他的錢。

林林總總的大概有二百多萬日元,原身都塞進了最初的信封裡面,其餘的信封都給扔掉了。

或許是出於這些估計是母親改嫁丈夫的錢,原身好強的自尊心從來沒動用過,甚至曾經還把這些錢如數奉還,但又被母親給強制退了回來。

甚至還撂下【如果不花那就放起來,退給我的話絕對會扔掉】這種話出來。

最終原身的處理方式就是將這些錢“冷藏”起來,不看不用便是對這些“橫財”的對待辦法。

只不過現在的原野慎司顧不得那麼多了,原身的尊嚴與氣節是針對心中的坎,但他並沒有這種心理方面過不去的地方。

而且目前的情況幾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為了心裡那點坎而丟掉自己的生命,這種做法自然是不可取的。

至於不肯與改嫁後的母親相認這種事——

原野慎司對原身的做法不做評價。

只是他覺得如果母親不進行改嫁的話,或許接下來的生活並不會很幸福,更何況孩子也已經上了大學算是成年,這方面的顧慮也就更加減少了些。

血緣關係始終是無法割斷的東西,哪怕再逃避也是客觀存在的。

總之他再不動用這筆錢,是真的快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