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慎司忍不住微微皺眉。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去隆胸,如果你喜歡的話。”黑川真希似乎覺得有些冷,毫不見外的又往裡靠了下,幾乎是貼到了他的胸口邊緣,唇吐熱氣的輕聲解釋道:“而且我有很多很多的錢,現在的人造並不比天然要差。”

“我不喜歡人造的。”

原野慎司稍微無語了片刻,又瞥了眼他沒有起伏的胸口,雖然剛才的嘲諷胸小隻是刻意,但真有些嚴重懷疑對方還在穿小背心,否則大些的尺碼應該會造成中空。

黑川真希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有些沒按捺住心中的冷意,但考慮到接下來可能會更有趣的情況,細長的眼眸不禁微眯了眯繼續說道:“那我可以嘗試吃木瓜那種東西?不過聽說其實並沒有用。”

原野慎司沒搭話,感覺這女人愈來愈危險,這種自來熟不比青海川七瀨,她就像是潛伏在陰影中的毒蛇一般,遇到了有趣的東西想要挑逗一番,對她的話寧可一句也不要相信。

黑川真希沒聽到原野慎司說話,而周邊的雨水落下的也愈來愈大,附近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倒不是因為時間比較晚的原因,而是本來清澄白河就屬於居民區,剛下雨的時候就減少了行人的存在。

如果他們遇見的地方不是清澄白河,而是在都心六區的某個地方的話,估計這會兒堵車的長龍一眼看不到盡頭。

在沒有行人和車輛撥出的二氧化碳的情況下,本來被雨水衝下的空氣溫度中更泛著涼意。

黑川真希的身體似乎孱弱到了一定地步,身體難以令人察覺的打著小幅度的擺子,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忍受這種身軀,即便如此臉上也沒露出痛楚的表情。

只是下意識的緊緊挽住了原野慎司的手臂,用一種極其曖昧的姿態靠在他的身前,彷彿生怕這傢伙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原野慎司還是沒理她,有過一把推開對方的想法,但根據這女人的身體來看,自己一把推倒說不定就骨折了,而且以對方的心計如果惱羞成怒,報警這件事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他現在算是有些束手無策了。

也深刻的領略到了女性不要臉能做到什麼程度,無論是社會的差別對待抑或是人性的本能,對於“欺負”這件事的概念都會傾向弱者。

很明顯現在黑川真希就是弱者,哪怕她的這種姿態是故意的。

要是換做另外一個識破真相心中拒絕的男人過來,或許根本耐不下心來跟對方周旋,想著直接把對方扔在這裡獨自跑掉,但恐怕這更是黑川真希所期望的,也有了更多可以操作的空間。

發到自媒體上爆破、報警回去找錄影帶、病嬌心理的纏上自己進行跟隨、抑或本來提示框的危險內容、再或是擁有很強的背景伺機報復。

原野慎司絲毫不懷疑對方惱羞成怒下會這樣做。

看了眼在黑暗中暗流湧動的湛藍河水,雨滴落在上面盪漾起密集的波紋,連河道旁掉光花瓣的櫻花樹也在搖曳,似乎在承擔著這份重力的同時卸下。

張開嘴微微吐出一口氣息,有些像是冬季的白色霧氣。

......

雨漸漸的變小了。

從咖啡廳走到車站要經過清洲橋,沿著長長的河道一直走到盡頭。

可能因為這裡雖然屬於居民區,但由於下町經濟並不發達的原因,乘坐電車的站數還不如沼袋公寓附近的密度。

哪怕雨勢已經逐漸變小了起來,撲打在透明傘上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剛才的夜風還是有些大了些,導致本就脆弱的傘骨看起來岌岌可危,握在手心中能明顯感覺到分離的狀態。

“這把傘好像快要壞了。”黑川真希挽著他的手臂,藏匿在他身影的最裡面,不想讓半點雨水揮灑在自己身上,面板蒼白的比剛才還要更白皙些,輕薄的嘴唇慘白的不像位正常人。

原野慎司目不斜視的望向前方,看著已經在不遠處的車站,出聲道:“我知道。”

只是當初在淺草寺附近的便利店購買的廉價雨傘,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了,很明顯透明傘布對降雨還是很有忍耐力的,但塑膠材質的傘骨卻經不住風颳。

不過這把雨傘和他的緣分也挺奇妙。

從上一次相親開始,到下一次相親結束。

作為來到這個世界買的第一把傘,要說深厚感情那自然是說笑了,可在沒壞完全之前扔掉的話,心裡又總是有些不捨的感覺。

而黑川真希見原野慎司一直不搭理她,無言的冷落令她再次眯了眯眼眸,試圖找些話題成為開啟玩物的突破口。

“你叫原野慎司,是做什麼的?”

“無業遊民。”

“那你今年有多少歲了?”

“和你同歲。”

“那你的家境如何?”

“你是在調查戶口嗎?”

原野慎司有些嫌棄的掰開她的手,停住腳步轉過身體凝視著她,沒有耐心再繼續這樣耗下去,直接把話挑明瞭的說道:

“很不幸的告訴你,我沒有任何的背景,因為我父母有方已經過失,而且沒有任何遺產留給我,目前我只能維持租房的普通生活,連自己的車子和存款都沒有,如果你真有相親意願的話考慮現實條件的話,那就真是令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