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誘惑實在是令人難以拒絕。

同樣人只有在獲得最初想要的東西之後,才能明白自己曾經被忽視的珍貴存在。

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生骨肉,以及未來能夠繼承自己苦心積慮得來遺澤的人,原野慎司自然便成為了她不可忽視的軟肋。

可奈何沒有人比她更懂原野慎司。

這孩子跟曾經的自己太像。

只是認定的事就一定去做,堅固的觀念難以發生動搖,哪怕她再放下母親的尊嚴接近,甚至到了哀求兒子原諒的程度,到最後也全部都是無濟於事。

雨山裕子已經覺得兩人關係難以緩和,當然她也絕對不會輕言放棄這份關係,也不會放棄自己往後唯一的精神寄託,只盼望兒子年齡再增長些便能明白這些事。

哪怕到最後真的不能原諒自己,能夠不讓自己的努力白費也好。

她是這麼想的,也尊重了兒子,不再頻繁打擾他。

只認為時間會讓這件事趨於緩和。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或許三十年。

她就抱著這樣的心態逐漸穩定下來。

直到原野慎司很是突然的主動聯絡她——

雨山裕子並不在意他和女孩交往的事,也下意識的認為他是在給自己臺階來下,終於想通了願意和自己緩和母子關係,當然便想坐飛機直奔過去見到兒子。

但理性很快還是戰勝了感性。

她是害怕了。

害怕原野慎司是不是一時衝動,等到自己真過去了又會後悔。

所以便按捺下心中的激動,答應了他要求幫忙的託詞,渡過了段極其難熬的時間,派人專門注意原野慎司的所有生活,暗中處理許多件周遭的麻煩事情。

再到三次打電話過去還是願意緩和的態度,雨山裕子這才終於定下心來連忙的回到東京。

只是到真正來到東京和許久未見的兒子見面的時候。

她才發現和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出入。

兒子所說的女朋友竟然是真的?

而且剛回來就快進到當準婆婆的地步?

這個女朋友看起來腦袋還不怎麼靈光的樣子?

這些變故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沒讓雨山裕子就慌了手腳,同樣穩住心態同意原野慎司的選擇,對那女孩也表現了身為長輩的氣量。

一切都進展的非常順利,總體上來說沒有插曲。

只是現在有些不太正常的是...

長桌邊緣堆積的盤子是不是多了些?

雨山裕子放下手中的碗筷,視線挪移到對面長桌的邊緣,盯著那疊了比人頭還高的瓷碗,一時間看著女孩驚疑不定了起來。

最終這份驚疑不定的目光又放在自己兒子身上。

微微閃爍的目光裡面彷彿無聲的發出質詢。

“這樣的女朋友你也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