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安靜的針落可聞,晚風拂過窗欞帶起簾布。

中年男人的圓框眼鏡從鼻樑滑落,腰間的痛意依舊不斷傳來,後背滲出的冷汗黏糊糊的,此刻張著嘴都忘記該推自己的眼鏡。

女孩專心的將雙手搭在原野慎司的手臂上,就好像已經成為了正常的夫妻坐姿。

等了片刻後見原野慎司還沒回答,青海川七瀨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浮出一抹疑惑,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道:“慎司你是不是不願...”

她的聲音就像是投進平靜湖面的石子,把本來空氣都有些凝滯的客廳給掀起波瀾,剛剛脫口而出的話還沒說完,鬆口琴美已經忍不住了,面色倏然大變道:“你這孩子在說什麼胡話!”

自家孩子平時笨點傻點也就行了,怎麼連這種玩笑話都聽不懂了,看樣子貌似還真是當真了。

還有剛才說的那些都是什麼話,聽了直讓鬆口琴美血壓飆升,合著生你養你二十年,就盼著我們得個偏癱腦瘤來顯示你的孝順!?

我們缺你那點營養品嗎?

就算女兒都已經二十歲長大成一百多斤的人了,鬆口琴美都有種把她塞回肚子裡去回爐重造的想法,這孩子平常挺能吃怎麼就是不吸收點營養呢?

是不是把腦子該吸收的都當屎拉出來了!

而青海川七瀨看著勃然大怒的母親卻愣了,讓自己跟慎司訂婚不是老爹剛才說的嗎?

以前沒機會的話現在不是能行了嗎,而且慎司的老爹都已經不在世上了,就算不同意總不能晚上過來找老爹吧?

就算是老了大不了請他喝頓酒,讓老爹應付應付不就行了嗎?

男人不都是喝了酒就開始稱兄道弟?

大不了自己到時候多給慎司的老爹多燒點紙倒些酒,他老人家在地下肯定也會很欣慰自己這麼孝順的。

青海川七瀨扭過頭望著母親,有些疑惑的問道:“剛才老爹不是已經說了嗎?他是想把我嫁給慎司當妻子的,對老爹的建議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我已經很聽你們的話了。”

鬆口琴美見女兒腦筋還抹不過彎,瞬間感覺血壓飆到一百六,額頭青筋隱隱跳動著厲聲訓道:“這是叫聽話嗎!你連學業都沒完成,還想著結婚那檔子事?”

“可以先訂婚啊。”

青海川七瀨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說完之後她臉上還露出了一抹疑惑,看著自己老媽的眼神有點不太明朗,彷彿在說你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鬆口琴美見女兒狡辯的自己都啞口無言,頓時氣的牙根子都有些癢癢,也不打算再跟這個笨蛋多說廢話了,直接冷著臉寒聲說道:“你現在立刻給我回房間去,回去接著練琴!”

“不是話都還沒說完呢,我還不知道慎司他...”

“別說廢話,立刻給我回房間去,你是不想參加比賽了嗎!”

“可就算是練琴也參加不了,還不如先解決人生大事,以後也免得您二老...”

青海川七瀨開口正還想說話呢,鬆口琴美已經在位置上坐不住了,連忙起身繞著桌子到女兒面前,拉著她的胳膊就往旁邊的房間裡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