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柳諭汀這個陌生人,沉默了下就轉過頭去並不理會。

小公子的母親在旁邊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哄。

因為言無禍只能在她們夫妻二人身邊待十年的原因,夫妻二人對其格外驕縱,但凡是言無禍的訴求,他們想盡辦法也會滿足,時間長了就養成了這般蠻橫無禮的性子,在家中稱王稱霸,誰也管不得他,但凡說他兩句,不是摔就是砸,更甚者還會出手傷人。

言無禍的母親注意到有人過來,將目光落在了柳諭汀身上。

雖然早有準備十年之期一到,自己的孩子就會離自己而去,可如今看到柳諭汀,言無禍母親的眼中,還是浮現一抹慌亂。

言無禍的母親定了定心神對旁邊的言無禍說:“無禍,你先下去,我與尊者有些話要說。”

“尊者?這就是我師父?”言無禍上下打量著柳諭汀,目光極為挑剔。

“竟然長成這般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厲害,個子還矮,我才不要認這個師父。”言無禍說著,順手從旁邊抄過來一張椅子,用力就往柳諭汀砸了過去。

柳諭汀閃身躲開,目光平靜,手中靈光浮現飛到言無禍身上,言無禍瞬間便動彈不得。

他睜大眼睛,破口大罵:“你幹什麼?你快放開小爺,你敢動小爺,小爺我有你好看。”

“什麼狗屁師父,趁小爺不懂事的時候佔小爺便宜。”

“連小爺爹孃都管不了小爺,你還想騎在小爺頭上作威作福!”

“滾,小爺才不會認你作師……”

柳諭汀手中又有靈光飛出,然後言無禍便張口也不能了。

“尊者,這……”言無禍的母親看著柳諭汀,神情之中帶著些許難堪。

柳諭汀一來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她真擔心柳諭汀會從此對言無禍生了惡感。

谷塵“尊者見諒,無禍他……”

“無事,我此番過來便是要帶他走的。”柳諭汀聲音淡淡,“小孩子,長大些就好了。”

言無禍的母親臉上帶著苦澀的笑意:“那還要勞煩尊者多加管教,他如今這樣子,確實是……”

兩人說完了話,柳諭汀便將言無禍身上的術法撤下了。

言無禍剛要開口,一向對他極好的母親突然嚴厲起來:“無禍,不得無禮,快跟你師父認錯!”

言無禍看了看柳諭汀,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轉身跑了出去:“小爺沒錯,小爺不要拜師!”

言無禍的母親長長嘆了口氣:“尊者,孩子他爹有事外出去了,還有兩三日才能回來,能否再等上一等,讓他們倆告個別?”

“可。”柳諭汀點了點頭,然後就在言家暫時住下了。

院子之中,徐平拿著個果子一邊啃一邊問:“姐,那孩子我瞧著真不怎麼樣?你為何要收他為徒?”

“還有你這些年到底在找什麼?”因為跟著柳諭汀,徐平臉上的鬍子都已經刮掉了,如今看來也是個乾淨利落的英俊青年。

這十年來徐平不止一次問過這個問題,但是柳諭汀都沒有告訴他,因為她覺得徐平不過是個普通人,無需瞭解這麼多。

但是今日柳諭汀見了言無禍,實在也有些頭疼,便將天機閣的事情簡單的與徐平說了說。

徐平聽完之後,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所以說如果最後的大劫沒有撐過去,九重冥州上所有人都得死?”徐平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幾百年的時間,對於壽命動輒上千年的九重冥州術修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

“嗯。”柳諭汀微微點了點頭。

“還真是……真是出人意料……”徐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你們能找齊人嗎?就算找到了真的就能化解這次大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