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夾子溝農場,拿著詩集,念著‘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的那個女孩。’”

錢麗儀聽著朱曉華的話,不由得眼睛中湧出淚水。

她說:“原來你還記得我們在夾子溝農場裡的情景。”

朱曉華說:“當然記得,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隨時可能面臨著性命之憂,並且被永遠地留在夾子溝農場。

“但是,那也是我人生中最光亮的時刻,因為在那個瞬間我看到了光明。看到了與過去幾十年完全不同的人生,完全不一樣的光明。

“是那個陽光中走來的身影,讓我看到了人生還有另外一種活法。另外一種可能。

“過去的幾十年,我只是個工作狂,為了財富瘋狂地忙碌著。可是在灰暗的夾子溝農場裡,我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這個人就是你。”

錢麗儀對朱曉華的話似懂非懂,不過她看得出來,朱曉華顯然對夾子溝修相機的那幕仍然印象深刻。

錢麗儀說:“你回洛城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開照相館,並且把它的名字取作海鷗,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彷彿都是一種緣分,把我吸引向你,把你送到我身邊。”

她想,如果朱曉華不是因為照相館缺膠捲而去鄭城,他們這一生恐怕都不會有交集了吧。

而且,也同樣是因為膠捲的事,朱曉華面臨危機並且向她發出求助。

錢麗儀一笑:“當然不怕,曉華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

她算了算,這已經是他們第四次見面了。

每一次在夾子溝農場,她找朱曉華修相機、

第二次在鄭城,她帶著警察去天上人間歌舞廳附近的民宅裡救人。

第三次是在海鷗照相館,她發現他照相館的名字就叫“海鷗”。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朱曉華在科技大廈前跟她偶遇。

她不由得想,這或許就是緣份。

特別是當她發現他的照相館名字叫“海鷗”時,她不由得聯想到她們初次見面找他修海鷗相機的情景。

她想,朱曉華會不會有意取這樣一個名字。

而且他經營的生意,也跟相機有關,他照相館裡用的相機也是海鷗牌……

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謝小雅見錢麗儀泰然自若地接過資料,一點不覺得意外,或者擔心技術洩露,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心想,原來這個錢小姐跟朱哥已經很熟悉,而且顯然對朱哥很信賴。

朱曉華啟動車輛,剛行駛沒多遠,謝小雅忽然說:“朱哥,我忽然想起來,還要去前面的商業街逛逛,不如就在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吧。”

謝小雅覺得如果朱哥也對錢麗儀有意,自己這樣坐在這裡當電燈泡很不合適,容易引起反感。既然這樣,不如索性退位讓賢,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

朱曉華沒有多想,在前方一處繁華的路口,放謝小雅下來。

在謝小雅下車後,朱曉華還說:“你先在這裡逛逛,等我送完錢小姐回去,再來這裡順路接你一起回照相館。”

謝小雅說:“謝謝,不用了。我逛街時間長短不定,況且一會過來,你未必還能找得到我。我一會單獨坐公交回去就行了。”